地跟在队伍的末尾。
三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厨房。
进入厨房,将手里的箩筐放下后,白永衡端着烛台在厨房里走了一圈。随着他的走动,蜡烛发出的光芒一点点照亮各个角落。看着空荡荡的厨房,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又酸又涩的酸楚感。
白永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踏进这个厨房一步了,他实在是不愿意去接受这个结果。所以他一直自欺欺人地选择逃避,就好像只要他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切,就能够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来欺骗麻痹自己。
等他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回到原地时,发现小鱼儿已经轻车熟路地生起了火,熊熊火苗舔舐着锅底,映照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而那口大锅里,已经放入了淘洗干净的米和适量的清水,显然,小鱼儿正在准备焖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没错,那个沉甸甸的坛子里装的正是白花花的大米。
随着灶膛里的火光不断跳跃,锅里的水开始沸腾,不断翻滚的水花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一股浓郁的米香也随之飘散开来。
小鱼儿迅速抽掉了几根柴火,让火势稍稍减弱一些,以免米饭烧焦。
就在这温馨而宁静的氛围中,李伯文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小鱼儿,你房间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米和鸡蛋?还有那些豆芽,是你自己发的吗?”
小鱼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微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以做回答。随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出来,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口。
“米……和……鸡……蛋……是……我……用……月……钱……一……点……一……点……买……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后,小鱼儿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调整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又像是在寻找曾经流畅说话的感觉。她的眼睛微微低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与白永衡和李伯文对视。
而白永衡和李伯文两人,则始终保持着认真倾听的姿势,他们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小鱼儿身上,没有丝毫的催促或不耐烦。
“东家将我……救回来,我就得为东家……守护好白记”,接收到白永衡充满鼓励和信任的目光,小鱼儿信心倍增。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克服心里那一关,一定可以做到像一个正常人那般说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所以我买了一些……可以存放的米和鸡蛋,省着点吃的话……也够我吃半年了。我相信……半年以后,东家一定可以……振作起来,重新让……白记活过来,所以我不能走,我得留在这儿,等着那一天到来!”
小鱼儿的语速依然很慢,所以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但是比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很好多了。
要说白永衡心里不动容,那肯定是假的。这不,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但他眨了几下眼睛,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小鱼儿一次性说如此多的话。自他将小鱼儿救回来那一天算起,至今已经过去了四五年的时光,可他听到小鱼儿开口说话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起初,白永衡一度怀疑小鱼儿有口疾,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哑巴。
为此他还为小鱼儿惋惜过,本来摊上那样不堪的爹,身世就已经足够悲惨了,如果再有口疾的话,那无疑是雪上加霜。而且,小鱼儿又是一个女子,如今这个世道,女子本就活得艰难,更何况是身体有疾的女子呢?
白永衡深知这其中的艰难,所以他暗暗下定决心,只要小鱼儿不主动提出离开白记,他绝对不会将她赶出去。只要白记还在,小鱼儿就能够在活下去。
直到他无意之间听到小鱼儿开口说话。
那是一个深夜,酒楼已经打烊了,伙计们都已睡下,由于他当天有应酬,便多喝了两杯。他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时候,突然听见人声传来,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又听到了一个字,吓得他的酒都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