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剑光如同撕裂天幕的陨星,自东北方向疾驰而来,其速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
剑光所过之处,并非寻常遁光破空的尖啸,而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仿佛空间本身在被强行犁开的低沉嗡鸣。
剑光之下,一条诡异的暗蓝色冰痕在郁郁葱葱的群山之间蜿蜒延伸,所过之处,奔流的溪涧瞬间死寂,摇曳的林海化为冰雕,生机被一种绝对的“寂灭”之意强行扼断。
“轰!”
剑光在苗疆边境一座偏僻山峦的上空骤然停滞,狂暴的能量激荡开来,将四周缭绕的云雾瞬间排空、震散。
云逸尘的身影显现出来,脚踏轮回剑,悬浮于半空之中。
他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苗疆特有的湿热气息,而是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血气并非来自单一的源头,也并非新鲜血液的铁锈味,而是一种混合了腐败、怨毒、以及某种古老巫术力量的、沉淀已久的恶臭。
它弥漫在空气里,渗透在泥土中,甚至让这片天地原本清灵的气息都变得粘稠而污浊。
放眼望去,下方层峦叠嶂的翠绿山岭,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血色薄纱。
紧接着,是蛊虫的躁动。
无需刻意探查,他那因融合多种力量而变得极其敏锐的灵觉,便能清晰地捕捉到这片土地深处,那无数细微、密集、充满了贪婪与暴戾的生命波动。
它们潜伏在泥土下、瘴气中、甚至某些特定植物的脉络里,此刻仿佛被某种东西集体惊扰、唤醒,发出无声的嘶鸣与躁动,彼此吞噬、进化,散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邪恶气息。
整片苗疆大地,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正在酝酿着恐怖灾变的蛊盅。
云逸尘金色的眼眸淡漠地扫视着下方。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是因失血与力量透支,右肩断臂处的伤口被一股暗金色的能量覆盖,不再流血,却更显狰狞。
左臂空荡荡的袖管垂落,怀中的混沌钉隔着衣物,传递出冰冷而坚实的触感,以及一种……越来越明显的共鸣。
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心脏的震动,正通过某种无形的联系,与他怀中的混沌钉产生呼应。
那震动带着一种原始的、混乱的吸引力,指引着一个明确的方向——苗疆的深处,那血气与蛊虫躁动最为核心的区域。
万蛊血池。
他此行的目的地。
云逸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对这片土地诡异状况的警惕,也无因即将抵达目标而生的急切。
他如同一个最精密的仪器,只是冷静地接收、分析着外界的信息,并据此调整自己的行动。
他驾驭轮回剑,缓缓降落在山脚下一条泥泞小路的入口处。
这里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界碑,上面用古老的苗文和依稀可辨的中原文字刻着“白溪峒”三字,标志着正式进入了苗疆的地界。
就在他双脚触及地面,轮回剑化作一道灰光敛入体内的瞬间——
“咿呀!”
旁边灌木丛中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一个穿着破旧苗服、约莫七八岁的孩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手中采集草药的竹篓打翻在地,药草洒了一地。
孩童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云逸尘,尤其是他那头违背常理的银白长发,以及那双非人的、流淌着冰冷数据的金色眼眸。
孩童的尖叫引来了不远处梯田里劳作的几个苗人。
他们闻声看来,当目光接触到云逸尘的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手中的锄头掉落在地,脸上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惧与……敬畏?
他们并未像寻常山民见到怪人那样四散奔逃,反而是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聚拢过来,然后在距离云逸尘约十丈远的地方,“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为首的一位须发皆白、脸上刺着靛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