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尘那句“同心蛊,在何处?”
如同极北之地的寒风,瞬间冻结了大祭司脸上所有因激动而泛起的纹路,也冻结了祭坛周围所有祭司眼中残存的、或许是对阿蛮牺牲的一丝悲悯,或是对这“变数”尚存的些许期待。
空气死寂,唯有血池依旧在不合时宜地翻滚、嘶鸣。
大祭司那张隐藏在圣甲虫面具下的脸,似乎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握着扭曲木杖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顶端那蠕动的肉瘤都仿佛因这极致的冰冷而暂时停止了搏动。
他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一个人,在听闻了那样一场以自身为最终目的的、倾尽所有的牺牲之后,为何能如此平静,如此……直接地,只关心那作为“结果”的造物。
没有震惊,没有悲痛,没有阻止,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动容都没有。
仿佛阿蛮的选择,阿蛮的命运,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前置说明,唯一的价值,就是引出了“同心蛊”这个有用的“物品”。
这不是人类应有的反应。
大祭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仿佛被痰堵住的怪异声响,那是极致的愤怒与某种更深沉的恐惧交织下的失语。
他死死盯着云逸尘那双毫无温度的金色眼眸,试图从中找到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了一片漠然的、倒映着血池与祭坛的冰原。
“……你……”大祭司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你当真……毫无人性了吗?”
云逸尘没有回答这个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僵立的大祭司,再次投向了祭坛中央的阿蛮。
他的耐心,或者说,他程序化的进程,似乎已经耗尽了等待“答案”的时间。
他抬步,准备直接踏上祭坛,亲自去“获取”他需要的东西——无论是即将完成的蛊母,还是那所谓的同心蛊,亦或是池底的圣物。
然而,就在他脚步即将迈出的刹那——
“嗡——!!!”
整个万蛊血池,猛地爆发出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来自大地肺腑的轰鸣!
祭坛上,那八条连接内壁的黑色石质通道,以及祭坛本身镌刻的无数古老虫形图腾与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色光芒!
这些光芒如同活物般流淌、汇聚,最终全部灌注到祭坛中心那根雕刻着万虫朝拜图案的黑色石柱之上!
石柱剧烈震颤,表面雕刻的无数蛊虫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蠕动、嘶鸣!
柱顶,一个复杂的、由血光构成的巨大蛊文缓缓旋转、凝实,散发出令人神魂颤栗的威压!
仪式,进入了最终阶段,不可逆的最终阶段!
“开始了!”
大祭司嘶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种解脱与绝望交织的颤抖,他再也顾不上云逸尘,猛地转身,面向祭坛,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扭曲木杖,用尽全身力气,吟诵起最后一段、也是最晦涩、最古老的咒文!
所有的黑袍祭司,也同时高举法器,声嘶力竭地跟着吟唱,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带着蛮荒气息的能量洪流,疯狂地涌入祭坛,涌入那根黑色石柱!
血池沸腾得更加狂暴,巨浪滔天,无数蛊虫在狂浪中互相撕咬、融合,进化出更加狰狞可怖的形态,散发出滔天的凶煞之气!
整个天坑都被映照成一片地狱般的血红!
祭坛中央,背对着所有人的阿蛮,那素白的身影在这一刻,被无数道从石柱和地面符文中射出的血色光链紧紧缠绕!
她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某种奇异解脱感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弓起,乌黑的长发在血光中狂乱舞动!
云逸尘迈出的脚步,停在了半空。
他金色的眼眸中,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计算。
仪式能量的强度、结构、稳定性,阿蛮生命体征的急剧变化,血池核心那圣物共鸣的剧烈程度,同心蛊可能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