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王局长主动投案，交代所有虚假招商罪行！
办公室里，那盏孤零零的吊灯，光线已经被漫天飞舞的纸张切割得支离破碎。
王翰感觉自己沉入了冰冷的海底，而淹没他的不是海水，是纸。无穷无尽的纸。它们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他的鼻子，每一张纸都带着他熟悉的油墨味，那是他“政绩”的味道，也是他坟墓的味道。
窒息感如同烧红的铁钳，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死亡的恐惧，比任何一次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时都要真切。他猛地想起小时候，不小心掉进村口的麦秸垛里，那种被柔软却又无法挣脱的秸秆慢慢吞噬的绝望，和现在一模一样。
不，不一样。
麦秸垛是无辜的，而这些纸，每一张都刻着他的罪。
《关于引进XX高新科技企业的考察报告》——那个企业根本不存在，是他找了个皮包公司伪造的。
《城关镇商业中心项目资金到位证明》——资金从未到位，证明是他让副手用萝卜章盖的。
一张张，一页页，都是他亲手编织的谎言。他曾为这些谎言带来的荣誉而沾沾自喜，为它们铺就的升迁之路而踌躇满志。可现在，这些谎言有了生命，有了重量，它们要将他这个创造者，一同拖入地狱。
求生的本能终于撕裂了所有的理智和麻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肺部深处挤压出一股气流，喉咙里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嘶哑的尖啸。
“我招！我全都招！”
“项目是假的！报告是编的！都是我干的！”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在厚厚的纸层中被过滤，变得沉闷而遥远，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他不知道在向谁求饶，是苏正，是周浩然，还是那个冥冥之中执掌着“规矩”的神明。
他只知道，他不想死。不想被自己写的这些废纸，活活憋死。
……
招商局大楼外，夜凉如水。
王翰的副手，那个姓钱的男人，在车里坐立不安。他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他心里发慌。
局长那副样子，像是丢了魂。把他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万一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钱副手不敢再想。虽然王翰平日里对他呼来喝去，但毕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王翰要是出了事，他自己也跑不了。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掐灭了烟，推开车门，重新走进了招商局大楼。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抬手正要敲门，却又顿住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用钥匙开门，免得敲门声刺激到局长。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
锁开了，但门却推不动，像是从里面被什么东西死死抵住了。
钱副手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加大了力气，用力推门。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但立刻又被一股巨大的、柔软的力量给弹了回来。
“局长？王局？您在里面吗？”他贴着门缝大声喊道。
没有回应。
只有一阵细微的、如同沙子流动的“沙沙”声，从门缝里传出来。
钱副手头皮一阵发麻，他想到了那些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他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用肩膀撞向大门。
“砰！”
木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门缝被撞得更大了一些。
也就在这一瞬间，钱副手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景象。
从那道被撞开的门缝里，涌出来的不是光，也不是人，而是纸。雪白的A4纸，像是一股白色的流沙，从门缝里“哗”地一下喷涌而出，瞬间铺满了他的脚面。
钱副手吓得怪叫一声，连连后退。
而那纸的洪流还在继续，仿佛门后连接着一个无尽的纸张世界。它们争先恐后地挤出办公室，在走廊里迅速堆积起来。
“救命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