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放勋又将目光转向大隗氏使者,神色严肃。“你说粮仓被烧,为何不先报当地方伯,反而连夜赶来平阳?”
使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满是愤懑。“方伯是共工氏的女婿,我如何能信他?”
芦苇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世间的不平。放勋将莲花轻轻扔进水里,看着花瓣在涟漪里打着转,思绪飘回到三年前。那时,黄河改道,共工氏拦河筑坝,致使下游千亩良田被冲毁,而当时的共工氏,也是这般理直气壮,毫无愧疚之意。
“大隗氏私开盐井,罚刍茭百石。”放勋从怀里掏出竹简,声音坚定而有力。“共工氏越权用兵,罚俸三年,所烧粮仓,需由共工氏十倍赔偿。”他忽然提高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另外,方伯徇私枉法,即刻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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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女们听闻,发出细碎的欢呼,那欢呼声惊飞了芦苇丛里的白鹭。白鹭展翅高飞,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共工氏大夫还欲争辩,却见放勋缓缓拾起块青石,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水纹,陷入了回忆。
“二十年前,我在羽山见过被洪水冲垮的村庄,尸骨和稻种缠在一块儿,惨不忍睹。”他把青石用力扔进雷泽,溅起高高的水花。“谁要是把百姓的活路堵死了,这天底下,总有治他的地方。”
暮色如潮水般漫上来,渐渐笼罩了整个雷泽。放勋独自坐在草庐里,四周静谧无声,唯有虫鸣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内侍提着灯,脚步轻盈地走进来,看见放勋正在剖蓍草,每根草茎都被他削得长短一致,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而神秘的仪式。“君上,大隗氏使者说要献盐百担,被我拒了。”
“做得好。”放勋把蓍草排成卦象,目光专注。“公正不是做买卖,赏罚分明是本分。”他忽然指着卦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看这坎卦,上下都是水,看似危机四伏,可中间总有根阳爻撑着,寓意着希望与坚守。”
诽谤之木:纳谏之勇
平阳城的南门,立起根木柱的那天,恰好下着如丝如缕的梅雨。木柱是整根的桃木,被匠人精心削得溜光,顶端横插着块木板,上面用朱漆写着“诽谤之木”四个大字,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醒目。
“君上这是要让百姓骂自己?”司徒契捋着花白的胡子,看着几个农夫在木柱上刻字,满脸的疑惑与担忧。“前日有个老妇写‘税太重’,昨日又有匠人画了幅官吏受贿的图……”
放勋正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泥水里的蝌蚪。听闻此言,不禁笑出了声。“当年尧帝设敢谏鼓,不就是怕自己听不见真话?”他指着木柱上的刻痕,眼中透着睿智。“你看这个‘税’字,旁边画着个谷仓,底下却有个洞,这是说有人中饱私囊呢。”
话音未落,一个穿绿袍的小吏,跌跌撞撞地跑来,怀里抱着堆竹简,神色惊慌失措。“君上!不好了!共工氏联合驩兜氏,说您偏袒东夷,要……要清君侧!”
放勋神色平静,接过竹简,只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墨迹却很新。他忽然想起共工氏大夫离开雷泽时,眼里淬着的那点怨愤的火星,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他们带了多少人?”
“说是……说是有五千甲士,已经到了姑射山。”
契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声音带着焦急。“君上快下令调兵啊!平阳城里只有三百宿卫……”
放勋却缓缓起身,朝着南门走去。桃木柱上,又多了新刻的字,是个采桑女写的“姑射山的兵痞抢了我的蚕茧”。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刻痕,边缘还带着木屑的潮气,仿佛能感受到采桑女的悲愤。
“把诽谤之木搬到姑射山去。”放勋对着小吏坚定地说,“再告诉共工氏,我在木柱底下等他问话。”
契差点跳起来,瞪大了眼睛。“君上不可!那是鸿门宴啊!”
“我若不去,”放勋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姑射山,神色凝重。“那五千甲士就要踏平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