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了。”他解下腰间的玉珏递给契,眼神中透着决然。“若我三日不回,你带着百姓往吕梁山区撤。”
木下之盟:正义之胜
姑射山的山口,五千甲士如黑色的潮水般,列成整齐的方阵,矛尖在雨里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一片冰冷的钢铁丛林。共工氏身着犀牛皮甲,上面镶着铜钉,威风凛凛地站在阵前。看见放勋只带了个捧着竹简的内侍,不禁笑得露出了黄牙,那笑容里满是轻蔑与得意。
“君上倒是有胆量。”他踢了踢脚边的桃木柱,语气嘲讽。“这破木头也能挡刀枪?”
放勋神色坦然,并未理会他的挑衅,只是示意内侍把竹简摊在木柱上。“共工氏,你族去年欠的军粮至今未缴,却在孟门山建了三座铜坊;驩兜氏,你说东夷部族不纳贡,可我这里有他们上个月送来的三百张虎皮……”
雨点密集地打在竹简上,墨迹迅速洇开成一片模糊。甲士们的阵列里,泛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偷偷往后缩,眼神中露出一丝动摇。放勋忽然提高声音,对着最前排的士兵大声说:“你们中谁是大隗氏的人?看看这木柱上的字,你家的粮仓赔了吗?”
一个瘸腿的士兵,艰难地往前挪了挪,甲胄上还留着火烧的痕迹。“君上,赔了……共工氏给的粟米,比烧坏的还多。”
“那你呢?”放勋转向一个面生的年轻人,目光温和而坚定。“我认得你父亲,他是去年在羽山种稻子的老兵。”
年轻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愧地“哐当”一声扔下了矛。
共工氏的脸色愈发难看,如猪肝般紫红,伸手就要拔剑,却被放勋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腕。“你看这木柱,”放勋指着那些刻痕,神情庄重。“有骂我的,有骂官吏的,可没有一个字是骂这天下的。因为百姓知道,日子总会好起来。”他忽然松开手,目光直视着共工氏的眼睛。“你要是想打,我不拦你。只是明日太阳出来时,你得给这些士兵的家人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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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裂开一道金光,如同神灵的恩赐,正好照在桃木柱上。那些刻痕里的积水,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像无数双眼睛在眨动,仿佛在审视着世间的善恶。有个老兵,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五千甲士的方阵,转眼间跪成了一片金黄的麦田,那是对正义的敬畏与臣服。
共工氏呆立着,犀牛皮甲上的铜钉在阳光下突突跳动,仿佛他那颗慌乱的心。放勋捡起地上的矛,往山坳里指了指,语气平和却充满力量。“那里有片荒地,正好种黍米。”
日月昭昭:明德传承
二十年后,放勋已是白发苍苍,坐在首阳山的石屋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桃花,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契的孙子,捧着竹简,脚步轻盈地走进来,脸上带着崇敬的神情。“君上还记得共工氏吗?”年轻人指着竹简上的名字,眼中透着欣慰。“他现在在河套种稻子,去年还送来新米呢。”
放勋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欣慰,咳嗽声里却带着铁锈味,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伸手去摸案上的陶瓮,里面盛着今年的新茶,叶片在热水里缓缓舒展,像极了当年雷泽那娇艳的莲花,勾起了他对往昔的回忆。
“把那碗茶倒在桃树下。”放勋望着窗外,眼神中透着一丝眷恋。“当年在雷泽,我答应过那些采莲女,要让她们的女儿也能安安稳稳采莲。”
年轻人刚走出去,石屋里忽然亮起来。放勋抬头,看见屋顶不知何时破了个洞,月光如水般,正从洞里漏下来,在地上拼出个“明”字。他想起《谥法》里的话:“谮诉不行曰明,察色见情曰明。”原来所谓明察,不过是把自己放在日光月光里,让影子也无处可藏,让公正与正义,如日月之光,普照世间。
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如天籁之音,是采莲女们在唱新编的歌谣:“日月昭昭,照我桑麻;木柱苍苍,诉我生涯……”放勋笑起来,却咳得更厉害了,手中的陶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