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部落最大的福气。
数月后,赤水两岸的田垄里,冒出了嫩绿的芋苗。炎帝每日清晨都要去田边看看,跪在田埂上,用手指拨开泥土,观察芋苗的根系长势。听訞则带着妇人孩子们,在田边挖渠引水,让赤水的清波顺着沟渠流入田中,滋润着每一株幼苗。有孩童好奇地问:“神女,这草能吃吗?”听訞笑着摸摸他的头:“等它长大了,结出的果子比蜜还甜。”
那年秋天,第一茬芋头丰收了。族人将饱满的块根从土里刨出来,堆在晒谷场上,像堆起了一座座小山。炎帝让人架起陶釜,将芋头煮熟,分给每个人。当软糯香甜的芋肉入口时,不少经历过饥荒的老人流下了眼泪——他们终于不用再在冬天啃树皮、挖草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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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丰收的喜悦中,听訞诞下了一个男婴。孩子哭声洪亮,眉眼像极了炎帝,尤其那双眼,清澈中带着沉静。炎帝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望着窗外连绵的田垄,为他取名“炎居”——炎帝的居所,盼他能成为部族的根基,让这份安宁与富足延续下去。
炎居自幼便跟着父亲巡视部落。他记得五岁那年,跟着炎帝去查看禾苗,父亲跪在田埂上,用手掌丈量稻穗的长度,阳光晒得父亲的脊梁黝黑发亮,汗珠滴在泥土里,瞬间被吸收。他问:“父亲,您不累吗?”炎帝笑着擦汗:“看着它们长高结果,就像看着你们长大,累也欢喜。”
他也记得父亲尝百草的模样。有次炎帝带回一种开着黄花的植物,说是能治腹痛,却不知药性强弱。他当着族人的面,摘下一片叶子放进嘴里咀嚼,起初眉头微蹙,接着脸色渐渐发白,额上渗出冷汗。听訞赶紧递上解药用的甘草水,手都在抖。炎帝喝下后缓了许久,才笑着说:“此药性烈,需减半使用。”那时的炎居,攥着小小的拳头,心里埋下一个念头:要快点长大,替父亲分担。
还有一次,炎帝教族人辨识五谷,蹲在地上,把稻、黍、稷、麦、菽一一摆开,用树枝在泥土上画出它们的生长模样。有个老农用拐杖指着麦子问:“神农氏,这东西磨成面,能存多久?”炎帝耐心地说:“晒干后放在陶罐里,能存到来年开春。”他讲得细致,连最笨拙的族人都能听懂。那些画面像种子,在炎居心里生根发芽,渐渐养成了沉稳坚毅的性子。
待炎居成年,身材已如父亲般高大,肩膀宽阔,能扛起沉重的药篓,也能挥动粗壮的木耒。炎帝开始将部分部落事务交予他打理。他效仿父亲,带着族人开垦新田,清晨天不亮就出发,踏着露水走到荒地,用木耒一下下翻土,手掌磨出了血泡,就用布裹住继续干。有族人劝他歇歇,他说:“多开出一亩地,冬天就多一家人不挨饿。”
他还沿着赤水勘察地形,发现下游有些河道淤塞,每到雨季就积水成涝。他带着族人,用石斧劈开堵塞的淤泥,用藤蔓捆扎树干筑起导流坝,让河水能顺着新开的沟渠流入农田。有一年春天,赤水上游突发山洪,浊浪滔天,眼看就要冲毁下游的千亩良田。是炎居第一个跳进冰冷的水里,大喊着“跟我来”,带领族人用石块和藤蔓筑起堤坝。水流湍急,好几次把他卷倒,他爬起来继续堆石,直到堤坝挡住洪水,他的嘴唇冻得发紫,身上被石头划出了好几道伤口。
自此,炎居深受子民爱戴。人们在田埂上遇见他,总会恭敬地行礼;孩子们见了他,会围上来喊“炎居哥哥”。有老人感慨:“炎帝之后,有炎居,我等无忧矣。”
后来,炎居娶了赤水畔一个擅长纺织的姑娘为妻,姑娘名叫女桑,织出的麻布又细又韧,还能染上赤水两岸花草的颜色。他们成婚那年,赤水流域迎来了大丰收,稻穗沉甸甸地弯着腰,像在向土地鞠躬。女桑跟着听訞学习部族事务,把库房打理得井井有条,哪些粮食该入库,哪些种子要留存,记得一清二楚。
不久,女桑生下一个儿子,炎居为他取名“节并”,希望他能继承祖辈的事业,让部族如草木般节节生长。节并自幼就爱跟着父亲在田垄间打转,不像别的孩子爱追逐嬉闹,总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