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夜间尽量不要出门,听到什么都不必理会。”
这句话让苏婷的心又沉了下去,但她紧紧攥着那块檀木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是烧的纸钱起了作用,或许是新的护身符有了效果,接下来的几天,许晓雯的身影没有再出现在苏婷的梦里,她也没有再遭遇那些诡异的幻觉和声响。
生活似乎重新回到了正轨,车间里的恐惧气氛也渐渐淡去。
工友们不再公开谈论此事,但苏婷能感觉到,有些人看她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和同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许晓雯死后的第四十九天,也就是所谓的七七,按照一些地方的说法,这是亡魂在阳间停留的最后一个重要节点,之后便要彻底离开。
这天,苏婷刻意让自己忙到很晚,和几个加班的工友一起离开车间,一起走到厂门口才分开。
她骑着电动车,驶向出租屋,夜色深沉,路灯昏暗。
就在她拐进通往出租屋那条最后的小巷时,电动车前灯的光柱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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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背对着她,站在巷子中央,一动不动。
穿着一身极其鲜艳的红裙,裙摆无风自动。
苏婷的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
她猛地捏紧刹车,电动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在离那人影几米远的地方。
那人影开始缓缓地、极其不自然地转过身来。就像是关节僵硬的木偶,发出“咔哒咔哒”的细微声响。
苏婷想跑,想尖叫,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彻底转过来。
惨白的脸,模糊的五官,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的位置没有眼球,只有两团不断蠕动、流淌着暗红色液体的肉球,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是许晓雯!
她就站在那里,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然后,苏婷看到,那两团肉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她在笑。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的吸力从那个红色的身影传来。
苏婷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从身体里硬生生拽出去。
她低下头,惊恐地看到自己的双手开始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管泛出死寂的青灰色。
她张着嘴,却连一丝绝望的呐喊都无法发出。
视野急速变暗,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两团占据了整个世界的、微笑着的暗红肉球,以及耳边响起的一声若有若无、带着满足的叹息。
三天后,警方在距离出租屋百米外的废弃排水渠里,发现了苏婷的电动车和她随身携带的背包。
背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包括一个断裂的檀木护身符,断口光滑如镜。
苏婷本人,则如同人间蒸发,彻底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工厂里流传开新的传闻,说在许晓雯七七四十九那晚,有人看到两个模糊的红色身影,手拉着手,飘荡在厂区后面的荒地上,很快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自那以后,每当夜深人静,组装车间里偶尔还会传来若有若无的敲击暖气片的声音,尤其是在有女工独自加班的时候。
而曾经和苏婷同组,听过她讲述遭遇的王磊、张海军等人,在接下来的半年内,也陆续因为各种原因离奇离职,不知所踪。
那张许晓雯和苏婷曾经使用过的工作台,被班长申请更换了位置,但无论换到哪里,坐在附近的工友总抱怨感觉后背发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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