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懿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头一震,灵光闪现——这正是揭开太子旧案真相的绝佳时机。
他略作沉吟,压低声音,缓缓问道:
“母妃,您的意思是,馨筱与月心原是嫡亲姐妹,她们的家族,也都因太子一案而蒙冤罹难?”
殷王妃神色肃然,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凝重:
“正是如此。
当年太子被构秽乱宫闱,先皇震怒,诛杀太子,而后又被层层伪证所蔽,朝堂之上冤狱四起,忠良尽毁。
你父王屡次上书申辩,皆被先皇驳回。
无奈之下,只得回府与我密议,欲暗中救下那些尚存的忠臣之后。
可谁曾想……我们终究晚了一步。”
她语声微颤,眸中泛起一抹深切的悲痛:
“有人抢先手持圣旨,调动金甲禁卫,直扑各家府邸,雷霆执行,毫不留情。”
殷子懿眉头轻蹙,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孩儿听闻,那一夜遭难的不止一家——
原丞相萧家、京都府尹索家、吏部尚书蒲家,皆被满门抄斩。
不仅如此,执行之人除金甲武士外,似乎还有京都守备军,带队的,正是卫叔叔。”
殷王妃并未察觉儿子话中藏机,只是黯然摇头:
“你父王那时刚接手京都守备军,军中派系错杂,诸多将领阳奉阴违,并不真正听命。
唯有卫子康忠心可托,唯父王之命是从。
于是你父王便命他与我各率三支精锐,分头赶赴三府救援。
手中更有燕国九龙令,本可凭此令保全忠良性命。
可……可等我们赶到时,三府早已血流成河,尸骸遍地,无一幸免……”
她声音渐低,字字含悲:
“我们只能将侥幸存活的几个幼童悄悄救出,改名换姓,藏于王府之中,隐姓埋名,苟全性命。
所幸先皇念你父王功高盖世,又因我乃中央皇朝六公主,终未深究。
也正因那场劫难,你父王怒极,以军法严惩那些擅自出兵、违抗军令的将领,斩首示众,自此才真正掌控了守备军。
自那以后,朝中再无人敢轻易弹劾我殷王府。”
殷子懿心中波澜翻涌,暗自思忖:果然事有隐情!这哪里是太子谋逆,分明是一场早有预谋、借机铲除异己的血腥清洗!
他压低嗓音,再度追问:
“母妃,可曾查明,那道抢先下达的圣旨,究竟是何人所求?”
“还能是谁?”殷王妃冷笑一声,眸中寒光迸现,愤然道,“便是如今那位高坐龙椅、享尽尊荣的当今圣上!”
“咳咳……王妃慎言!”
一直静坐于官帽椅上的摄政王蓦然轻咳两声,语气虽轻,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警告。非议天子,乃滔天大罪,岂可轻言?
殷王妃却毫不退缩,冷眼直视,声音清冷如霜:
“王爷,不必提醒我。他既然做得出,难道还怕人说?若他真有胆量,何不也赐我一道圣旨,安个‘谋逆结党’的罪名,一并清算?我倒要看看,这天下公道,究竟在谁手中!”
摄政王默然摇头,面对这位性情刚烈、言辞如刃的王妃,他无可奈何,只得闭目不语。
殿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轻晃,映照出那段被尘封已久的血色往事,在沉默中悄然苏醒。
“王妃,那您……为何要舍命救我们?”
馨筱静静地听着父母与家族覆灭的惨痛往事,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难言。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眸中交织着迷茫与感激,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疑问。
殷王妃轻轻一叹,语气温柔似水:
“孩子,你母亲可曾跟你提起过——‘燕国四凤’?”
“燕国四凤?”
馨筱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骤然闪出光芒,急切地点头道:
“提起过!家族覆灭那夜,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