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换来的,里面记着些作物的种植方法。林晚秋凑过去看,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很详细。
“还得谢谢你,”陆承宇合上农书,看着她,“没有你这土豆种,咱们开春还是得饿肚子。”
“谢我干啥,”林晚秋踢了踢脚下的土,“要谢就谢你自己,冒着那么大的险去换粮。”
两人站在田埂上,雪已经化了不少,露出黑褐色的土地,带着湿润的气息。远处,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笑声清脆;近处,王二婶他们在晒红薯干,金黄的一片,晃得人心里亮堂。
“等开春,”陆承宇突然说,“我去镇上一趟,把那些皮毛卖了,给你扯块布,做件新衣裳。”
林晚秋愣了愣,脸一下子红了。“不用……”
“得用,”陆承宇打断她,语气很认真,“说好的,用猎物换土豆,不能食言。”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笨拙的坚持,像个讨糖吃的孩子。林晚秋的心像被羽毛搔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轻声说:“那……就换块蓝布吧,耐脏。”
陆承宇笑了,眼角的疤痕都柔和了许多:“好,蓝布。”
那天下午,庄子里飘起了肉香。林晚秋把陆承宇换来的面粉和土豆一起,做了锅土豆饼。金黄的饼子外酥里嫩,带着土豆的香甜和面粉的麦香,刚出锅就被抢光了。
小石头捧着饼子,吃得满嘴是渣:“晚秋姐姐,这饼子太好吃了!比红薯干还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林晚秋笑着给他擦嘴,“等开春种了新土豆,姐姐天天给你做。”
奶奶坐在炕头,也捧着块饼子,吃得很慢,眼眶却红红的:“俺们晚秋,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王氏看着女儿,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她知道,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陆承宇坐在角落里,慢慢吃着饼子,目光时不时落在林晚秋身上。她正忙着给大家添饼子,额头上渗着细汗,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他突然觉得,这趟黑风岭没白去,就算受再多伤,也值了。
窗外的雪彻底停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的光斑像碎金似的。地窖里的土豆安安静静地躺着,等待着春天的召唤;田埂上的种子已经备好,只等一声春雷,就能破土而出。
林晚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只要手里有粮,身边有人,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而那个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个能种出奇迹的空间,将是她和这个庄子最坚实的后盾。
陆承宇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朝她举了举杯——杯子里盛的是热水,却像醇厚的酒。林晚秋也举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水汽氤氲中,两人的目光相遇,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和温暖。
这个冬天,似乎不再那么难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