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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溜进空间,蹲在灵泉边。泉水清澈见底,倒映出她苍白的脸。她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
空间里的黑土地郁郁葱葱,种着水稻、玉米、还有刚出苗的蔬菜,生机勃勃,和记忆里干裂的土地形成鲜明对比。灵泉水汩汩地冒着泡,仿佛有无尽的生命力。
“为什么是我?”林晚秋对着泉水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让我记起来这些?”
原身的痛苦,像刻在了这具身体的骨子里。她能感受到那份绝望,那份无助,还有那份失去一切的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她看到空间角落里,放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那是原身的东西,穿越过来后,她一直没打开过。
林晚秋走过去,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半块磨损的木牌,上面刻着个“林”字,还有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用炭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是原身的名字,还有弟弟的名字,最后是爹娘的名字,像一串糖葫芦似的串在一起。
这是原身唯一的念想。
林晚秋拿起木牌,指尖能摸到上面的刻痕,粗糙却温暖。她突然明白了,原身不是想让她沉溺在痛苦里,是想让她记住——记住旱灾的可怕,记住粮食的珍贵,更要记住,活着,才有希望。
就像爹娘和弟弟用命换来的希望,原身用最后的力气守住的希望。
“我知道了,”林晚秋对着木牌轻声说,“我会好好活着,带着你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林晚秋醒来时,眼睛还有些肿,心里却亮堂多了。她把木牌贴身戴好,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盒子里,藏在炕洞里。
“晚秋,你醒了?”王氏端着早饭进来,看到她脸色好了些,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今天起不来呢。”
“娘,我没事了。”林晚秋接过碗,里面是红薯粥,还卧了个鸡蛋,“今天我想去看看那口新井。”
为了防旱灾,陆承宇开春就组织村民挖井。选在村东头的低洼处,挖了十丈深,终于见了水,虽然不多,但足够庄子里的人用了。
“承宇兄弟一早就去了,说要加固井壁。”王氏笑着说,“你去看看也好,那井可是咱们的救命井。”
林晚秋来到井边时,陆承宇正带着人往井壁上砌石头。青灰色的石头层层叠叠,抹上黄泥,结实又防水。井台上搭了个棚子,能挡雨防晒,旁边还挖了条排水沟,防止雨水灌入。
“这井挖得真结实。”林晚秋蹲在井边,往下看。井水清澈,能看到井底的碎石,映着她的影子。
“得多挖几口。”陆承宇擦了擦汗,“李郎中说,今年夏天可能旱,得早做准备。”
林晚秋心里一动。原身的记忆里,旱灾就是从夏天开始的。“你怎么知道?”她问。
“看天象,”陆承宇指着天上的云,“开春的云太薄,风又大,怕是存不住水汽。”他顿了顿,看着林晚秋,“我打算再挖三口井,分布在村子四周,再修个蓄水池,把雨水存起来。”
林晚秋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安心。这个男人,总是能未雨绸缪,把一切都想到前面。
“我支持你,”她说,“需要人手,我去叫妇女们来帮忙。”
“不用,”陆承宇摇摇头,“你们种好土豆就行。挖井的事,交给我们青壮。”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担忧:“昨天……是不是想起不好的事了?”
林晚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想起三年前的旱灾了,我爹娘和弟弟……都没熬过去。”
她没说太多细节,可陆承宇已经明白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爹娘也是那年没的,瘟疫。”
林晚秋愣住了。她从没听说过陆承宇的爹娘。
“我以前在镇上住,”陆承宇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瘟疫来的时候,爹娘把我推出家门,自己留在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