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话,只是默默地收拾好井绳,挑起空桶往回走。林晚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却疲惫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这个男人,一直像座山似的护着庄子里的人,可山,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回到家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王氏正站在院门口张望,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咋去了这么久?水挑够了吗?”
看到空桶的瞬间,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了:“井……井枯了?”
林晚秋点点头,说不出话。
王氏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可咋整啊……老天爷咋就不开眼呢……”
屋里的奶奶听到动静,拄着拐杖走出来,浑浊的眼睛看着空桶,长长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她经历过太多灾年,比谁都清楚井枯意味着什么。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庄子。起初没人信,有人跑到井边看了,回来时红着眼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接着,哭声就从各家各户传了出来,混着绝望的咒骂声,把整个庄子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
“俺们全家就指望这点土豆活呢,没水咋种啊?”王二婶坐在土豆地里,看着刚冒芽的幼苗,哭得直捶腿。
张大爷拄着拐杖,站在自家屋檐下,望着天上的烈日,老泪纵横:“三年前的大旱又来了……这是要绝俺们的活路啊……”
小石头吓得躲在王氏身后,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恐惧。他虽然不懂井枯意味着什么,却能感受到大人们的绝望。
陆承宇把青壮们召集到晒谷场,沉默地看着大家。往日里吵吵嚷嚷的汉子们,今天都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
“哭没用,”陆承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沙哑,却依旧有力,“井枯了,咱就想别的办法。后山不是有处山泉吗?虽然远了点,总能挑回来些水。”
后山的山泉在黑风岭脚下,离庄子有七八里地,山路崎岖,平日里没人去。可现在,那是唯一的希望了。
“俺去!”王大柱第一个站起来,他的腿还没好利索,却拍着胸脯说,“俺年轻,有力气!”
“俺也去!”
“算俺一个!”
青壮们纷纷响应,绝望中生出的那点求生欲,像火星子似的,在人群里慢慢燃了起来。
陆承宇点了点头,开始分配任务:“王大柱带三个人去探路,看看山泉还能不能用;剩下的跟我去修水渠,能引多少水是多少;妇女们在家把能装水的东西都找出来,孩子们……”他顿了顿,看向缩在一旁的孩子们,“孩子们去捡柴火,多烧点开水,别让大家喝坏了肚子。”
分工完毕,大家立刻行动起来。林晚秋没被分配任务,却没闲着,她跑回家,把空间里所有能装水的容器都翻了出来——陶罐、木桶、甚至还有几个现代带来的塑料桶,都洗刷干净,搬到晒谷场。
“晚秋姑娘,你这桶咋是这颜色?”王二婶看到蓝色的塑料桶,好奇地问。
“娘家捎来的,说是南边的稀罕物,装水不漏。”林晚秋随口编了个谎,心里却在打鼓。空间里的灵泉水还有不少,可怎么拿出来分给大家?直接倒出来太扎眼,只能想办法混在山泉水里。
中午时分,王大柱他们回来了,带来了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山泉还没干,可水流细得像线,一天最多能接两担水,还得翻过三道山梁才能运回来。
“两担水?”有人叫了起来,“这够干啥的?连土豆地的一个角都浇不透!”
“总比没有强。”陆承宇沉声道,“现在就去修水渠,能引多少是多少。”
水渠是顺着山势挖的浅沟,用石头和黄泥砌了壁,防止漏水。男人们光着膀子,顶着烈日挖渠,汗珠子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土。女人们送水送干粮,孩子们在旁边递工具,整个庄子像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拼命地与老天爷赛跑。
林晚秋跟着去了山泉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