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里的药粉往空中扬，“快撒！让他们看不清方向！”
白色的粉末在雾里炸开，像团突然绽开的蒲公英。冲在最前面的北狄斥候被药粉迷了眼，惨叫着从马背上摔下来，马蹄在泥地里乱刨，惊得后面的人纷纷勒住缰绳。陆承宇的军刀趁机从芦苇丛里窜出，寒光闪过的瞬间，已经挑落了两人手里的弓箭，刀刃上的水珠甩在斥候的脸上，混着他们惊恐的汗水往下淌。
“往浅滩跑！”陆承宇拽起摔在地上的斥候当盾牌，军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往下游的方向退。被擒的斥候拼命挣扎，腰间的信号弹却被陆承宇反手拍进泥里，冒出的青烟刚散开就被雾气吞没。
林晚秋拉着陆灵儿在芦苇丛里穿梭，小姑娘的手里还攥着把硫磺粉，时不时往追来的斥候脚下撒。那些人踩在药粉上，靴子顿时冒出白烟，惨叫声在雾里此起彼伏，像被踩住尾巴的狼。巨狼则像道白色的闪电，专挑马腿下口，已经有三匹战马被它咬瘸了腿，在泥地里哀嚎不止。
“快到浅滩了！”林晚秋忽然听见水流撞击礁石的声音，比刚才湍急了不少。她往侧面的芦苇丛里看，那里的茎秆明显稀疏了些，露出片泛着水光的泥地，上面还留着几串深陷的马蹄印——是昨夜林家队伍路过时留下的，显然这片滩涂比看起来更软。
陆承宇突然将擒住的斥候往马群里推，趁着混乱拽住林晚秋的手腕往浅滩冲。泥水瞬间没过了小腿，冰凉的触感里还夹杂着细小的虫体——是被淹死的蝗虫，密密麻麻地浮在水面上，像层会移动的黄痂。“往礁石堆跑！”他的军刀劈断根横在面前的芦苇，“那里能落脚！”
礁石堆比想象中陡峭，湿漉漉的石面上长满了青苔，踩上去像踩在油纸上。林晚秋刚把陆灵儿推上块平整的礁石，就见剩下的两个斥候已经追了上来，他们的弓箭上沾着药粉烧出的焦痕，眼神却像饿狼似的盯着他们，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北狄话，大概是在叫援兵。
“让他们喊！”陆承宇忽然笑了，军刀在礁石上磨出火星，“正好让他们的主力知道，这里有‘肥羊’。”他往林晚秋手里塞了个火折子，“看到对岸的芦苇丛没？那里藏着至少二十个北狄兵，我们得把他们引到浅滩，用火烧。”
林晚秋的心瞬间亮了。她想起那些半枯的芦苇，只要撒上药粉点燃，火借风势，能在半刻钟内烧出片火海，而浅滩的泥地能困住战马，让他们插翅难飞。“我去引他们过来，”她往礁石下扔了块石头，溅起的水花正好打在个斥候的脸上，“你带着灵儿往上游走，在风口处点火，风会把火往这边吹。”
陆承宇刚要反驳，就见陆灵儿已经顺着礁石堆往上爬，小小的身影在晨光里像只灵活的松鼠。“哥，我去点火！”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喘息，手里还攥着那个装硫磺粉的陶罐，“巨狼会保护我，你们快引他们过来！”
巨狼果然用脑袋蹭了蹭陆灵儿的腿，示意她骑到自己背上。雪白的狼背在晨光里泛着银光，竟比礁石还稳当。陆承宇看着妹妹消失在礁石堆顶端的身影，忽然将军刀往地上一插，拽起林晚秋往浅滩跑：“走！让北狄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两个斥候见他们往回跑，果然嘶吼着追了上来。他们的战马在泥地里越陷越深，马蹄拔出时带出的泥水溅在身上，把青色的军装染成了斑驳的褐黄色。林晚秋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往他们身上扬些药粉，看着那些人在烟雾里手忙脚乱，像两只被戏耍的猴子。
“差不多了。”陆承宇忽然拽住她往侧面的礁石后躲。几乎就在同时，上游传来了巨狼的咆哮——是信号！紧接着，道橙红色的火光猛地窜上天空，像朵突然绽放的花，瞬间映红了半边雾幕。
风果然往浅滩的方向吹。火舌舔着半枯的芦苇，发出噼啪的脆响，卷着黑色的烟柱往南蔓延，所过之处，那些藏在芦苇丛里的蝗虫纷纷坠地，在火海里挣扎成团，发出令人牙酸的焦糊味。两个斥候的战马被火惊得狂躁起来，带着主人往更深的泥地冲，很快就陷到了马腹，动弹不得。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