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骑兵正往这边冲,马蹄踏在石板路上,震得地面都在颤。他突然想起什么,往茶园的方向跑——那里有口大井,是全城人喝水的地方,北狄人要是往井里投毒,那麻烦就大了。
果然,刚跑到茶园边,就看见两个北狄兵正往井里倒东西,黑糊糊的,像是蛊虫的卵。陆承宇没说话,直接挥刀劈过去,刀光闪过,两个北狄兵哼都没哼就倒了,黑东西撒在地上,果然是密密麻麻的虫卵,一沾土就开始蠕动。
“快拿灵泉水来!”陆承宇对着茶园里的药童喊,“多拿几桶!往井里倒!”
药童们赶紧抬着水桶跑过来,灵泉水泼进井里,井水瞬间泛起白泡,那些掉进去的虫卵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就沉下去,变成了黑水。陆承宇松了口气,刚想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冷笑。
“陆将军倒是会心疼这口井。”李大人站在茶园门口,身后跟着十几个家奴,手里都拿着刀,“可惜啊,淮安城的井不止这一口。我已经让人往城东的井里投了蛊,不出一个时辰,全城的人都会像青溪镇那样,浑身流脓,死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陆承宇的刀往李大人脖子上架过去,刀刃压着他的皮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北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李大人没躲,反而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个老妖精:“好处?我要的不是好处,是活命!北狄国师说了,只要我打开城门,帮他们把蛊毒传开,就给我解药,让我带着家人去北狄享福。陆将军,你年轻,不懂活命有多金贵——当年青溪镇死了那么多人,我亲眼看见他们扒着门框哭,说宁愿当狗也想活着,可没人给他们机会啊!”
“所以你就当狗?”陆承宇的刀又压进半分,血顺着刀刃流下来,“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他当年守城门,被北狄人一箭射穿了胸口,临死前还喊着要守住淮安城!你就这么对得起他?”
李大人的脸白了下,随即又硬起来:“那是他傻!守着这座破城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能挡蛊毒?陆将军,我劝你也投降吧,北狄人说了,只要你交出灵泉水的秘方,他们就让你当淮安城的城主,比现在当将军自在多了……”
话没说完,就听见“噗”的一声,陆承宇的刀直接划破了他的喉咙。李大人瞪着眼,手抓着脖子,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响,最后“咚”地倒在地上,眼睛还盯着茶园的方向——那里的茶苗正迎着风动,绿得发亮。
“将军!城西的火快烧到粮仓了!”林忠骑着马跑过来,马鞍上还驮着个受伤的护院,“北狄的骑兵太猛,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陆承宇往城西看,火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连云彩都成了红的。他突然想起老茶婆煮药时的陶釜,想起那煮沸的灵泉水——水沸了能杀毒,那火呢?
“林忠,你去通知里正,让贫民窟的人都往茶园跑!”陆承宇翻身上马,军刀指向城西,“告诉他们,带着家里的柴草,越多越好!”
林忠愣了下:“将军,带柴草干什么?”
“烧!”陆承宇的声音在风里炸开,带着股狠劲,“北狄人不是想让蛊毒传开吗?我就用火烧,把他们的蛊虫、他们的骑兵,连带着那股子毒烟,全烧干净!”
贫民窟的人早就吓破了胆,听见要往茶园跑,一个个扛着柴草往这边冲。里正带着后生们在茶园外围挖沟,把柴草堆在沟里,又泼了些灵泉水——老茶婆说过,灵泉水烧起来火头旺,还能驱毒,蛊虫最怕这火。
陆承宇骑着马往城西冲,身后跟着几十个护院,手里都举着火把。北狄的骑兵正在砍粮仓的门,马蹄下踩着倒下的百姓,弯刀劈下去,血溅得老高。看见陆承宇,为首的骑兵笑了,用北狄话喊着什么,大概是在骂他自不量力。
陆承宇没说话,直接把火把往地上扔。地上早就被护院泼了灵泉水和桐油,火把一落地,“腾”地就燃起来,火苗蹿得有一人高,往骑兵的马蹄下扑。北狄的马怕火,吓得人立起来,把骑兵甩在地上,转眼就被火卷了进去,发出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