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过吊桥时炸,保准把他们堵在沟里。”
刀疤脸往每个牧民手里塞了个药团:“每人带三个,”他往药团外裹了层盐布,“雪地里好藏,土匪看见也只当是盐袋。”孩子们则把引线缠在茶枝上,每根枝桠都系着个红布条:“这样就不会拿错,红布条是咱们的记号。”
出发前夜,老秀才给每个孩子的衣襟里缝了片干茶芽。“这是护身符,”他往《千字文》的“智”字那页拍了拍,“用脑子打仗,比硬拼强,就像这土炸药,看着不起眼,厉害着呢。”盐穗往他手里塞了个药团模型,是用面团做的,上面插着根麦秸:“先生放心,俺们只看不动手。”
狼窝沟的雪比云狄厚,沟口的吊桥像条冻僵的蛇,悬在两山之间。陆承宇带着兵卒藏在瀑布后的石窟里,药团裹在盐布里,堆在茶丛中,像堆不起眼的积雪。刀疤脸则带着牧民在栈道下的雪地里埋炸药,引线接在棵老茶树上,树桠上挂着个红布条,在风里飘得像团火。
孩子们藏在石窟的夹层里,盐穗往每个药团上盖了层雪:“别让他们看见,”她往沟里看,匪兵们正在烤火,火堆边堆着抢来的绸缎,花花绿绿的像堆打翻的染料。桥生往火堆的方向指:“他们在煮肉,香味飘过来了,”他往药团的引线摸,“等他们吃得最香时炸。”
未时的日头把吊桥的影子拉得老长。匪兵们果然开始过吊桥,扛着绸缎的匪兵踩在茶木栈道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像群在朽木上爬的虫子。领头的举着火把,火把的光在绸缎上晃,照亮了上面绣着的金线,也照亮了他们贪婪的脸。
“差不多了,”陆承宇往刀疤脸的方向打了个手势,茶枝做的信号箭“嗖”地射向老茶树,正好落在红布条旁。刀疤脸拽了拽引线,茶树下的炸药“轰隆”炸响,栈道瞬间塌了半截,扛绸缎的匪兵掉下去,惨叫声混着绸缎撕裂的声响,像场刺耳的乱弹。
吊桥上的匪兵慌了神,往沟里退时,陆承宇点燃了石窟里的药团。引线“滋啦”响着往吊桥爬,匪兵们刚看清是炸药,就听“砰砰”几声巨响,吊桥被炸成了碎片,木屑混着雪沫,像场劈头盖脸的暴雨。
“往瀑布后跑!”匪首嘶吼着往石窟冲,却被从茶丛里窜出来的牧民拦住。刀疤脸举着裹着盐布的药团,往匪首眼前晃:“尝尝这个?比你们的火药厉害十倍!”匪首吓得往雪地里钻,却被石头用盐袋砸中了头,盐粒混着雪沫,在他脸上结成了层白霜。
孩子们从石窟夹层里钻出来,举着没点火的药团往匪兵身上扔。匪兵们以为是真炸药,吓得屁滚尿流,往沟深处跑时,又踩中了桥生埋的小陷阱——雪地里插着的茶枝尖,像无数把小刀子,扎得他们直跺脚。
战斗结束时,夕阳把狼窝沟染成了橘红色,炸飞的绸缎挂在茶枝上,像些奇怪的花。陆承宇往沟里的火药库扔了个药团,“轰隆”声过后,浓烟滚滚,混着茶油燃烧的香味,像个巨大的火把,在山谷里燃得通红。
孩子们坐在雪地里,看着满地的匪兵,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落了茶枝上的雪,像场快乐的雪崩。盐穗往被俘的匪兵手里塞了块烤红薯:“吃吧,比抢来的肉香,”她往红薯上撒了把盐,“沾点云狄的味,以后做个好人。”
老秀才踩着雪进来时,《千字文》上的雪化成了水,在“威”字那页晕开片湿痕。“这就是威,”他往炸塌的吊桥看,“不是欺负人,是让坏人不敢再作恶,就像这土炸药,炸的是匪窝,护的是百姓。”他往每个孩子手里塞了片炸飞的茶枝:“记着这味道,火药里的茶油香,是咱们云狄的味。”
林晚秋往受伤的牧民伤口上涂药膏,药汁里的茶油在火光里闪,像层温暖的膜。她往沟里的瀑布看,水流冲过被炸碎的吊桥,在石头上溅起的水花里,混着细小的盐晶,像无数颗跳动的星星。
刀疤脸把匪首捆在老茶树上,匪首的脸被火药熏得发黑,眼里却没了之前的凶光,只剩片灰败。“你们的土炸药……是用啥做的?”他往陆承宇手里的药团看,“比官府的火炮还厉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