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会消失,但它会像茶苗的根,疼过,才更懂得往土里扎,往光里长。
夜里的“共暖堆”燃得很旺,栓柱往火里添着茶枝,听陆承宇和刀疤脸商量烧粮仓的事。“让栓柱带队,”陆承宇往他身上看,“他知道那里的机关,比咱们熟。”刀疤脸往他手里塞了个土炸药:“带上这个,别像上次那样硬拼,云狄的兵,得学会护着自己。”
栓柱把土炸药揣在怀里,药团的凉混着怀里的《千字文》,像股踏实的劲。他往孩子们的方向看,盐穗正往布蝙蝠的翅膀上缝新的盐晶,桥生则在给木马钉铁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像群守着家的小狼。
他想起爹的木牌,想起蝙蝠洞的暗河,想起后腰的疤。原来所谓的兵,不是会用多少火药,能杀多少敌人,而是像“救命桥”的栏杆,看着普通,却能在风雨里站得笔直,护着桥那头的茶苗,桥这头的笑,和每个藏在盐粒里的日子,稳稳当当,长长久久。
火渐渐小了,剩下的炭火里,茶枝的余烬泛着红,像没烧尽的药团。栓柱往火里扔了块盐晶,晶块炸裂的脆响里,他仿佛听见爹的声音,像茶苗扎根的闷响,像盐花开裂的轻响,像云狄的风,吹过“共田”,吹过“救命桥”,吹过每个受伤却倔强的少年心头,说:“好样的,我的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