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刀疤脸往冰面上凿了个小坑,把引信埋进去,引信上缠着浸了茶油的布,能烧得慢些。
“好了,”栓柱往引信上划了根火折子,火苗“腾”地窜起来,像条红色的小蛇,“撤!”他转身要走,后腰的疤突然又疼起来,疼得他往冰面上跪了下,手掌重重按在冰上,冰面“咔嚓”裂了道缝,像张要咬人的嘴。
“小心!”林晚秋不知啥时跟了来,手里还提着药篮,她扑过来想拉栓柱,却被他反手一推,两人都往旁边倒,她的额头撞在他的下巴上,疼得“哎呀”一声,他的护腰撞在冰棱上,艾草饼掉了出来,滚到冰缝边。
就在这时,引信“嘶嘶”地烧到了头,硝石“轰隆”一声炸响,冰面裂开道大口子,暗河的水“哗啦啦”涌出来,像条刚睡醒的龙。栓柱顾不上疼,把林晚秋往身后拉,水花溅在他们身上,凉得像刀割,他突然发现她的药篮掉在水里,里面的血珠草被冲得打转,像颗颗小红灯笼。
“我的草!”林晚秋要往水里跳,被栓柱死死拉住。“命要紧!”他吼着,把她往巷道口拽,后腰的疤疼得他眼前发黑,却不敢松手,她的手腕在他手里挣了挣,像条受惊的鱼,指尖又碰到他的手背,这次的触感带着水的凉,却烫得他心里发慌。
退到安全处,刀疤脸举着火把跑过来:“长官,炸得太准了!缺口比图上标得还大,水都灌进水帘洞了,黑风寨那边乱成一锅粥,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他往林晚秋看,“林大夫咋来了?多危险!”
林晚秋理了理湿透的衣襟,脸颊冻得通红:“我怕你们有伤员,过来搭把手,就像你们护着药圃,我也得护着你们不是?”她往栓柱手里塞了块艾草饼,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还带着点湿,“快揣上,别冻着。”
栓柱把饼往护腰里塞,发现她的袖口破了,露出的手腕上,旧疤旁边又添了道新的红痕,是刚才被冰棱划的。他突然想起刚才无意间碰到她的手,想起她指尖的温,想起她鬓角的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乎乎的,像咬了口刚烤好的红薯。
往回走时,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共田”的茶苗照得发白,像覆了层银。孩子们还在晒盐场等着,盐穗举着的灯笼已经快烧完了,只剩点火星子,看见他们回来,突然爆发出欢呼,像群刚出笼的小雀。
“成了?”老秀才往水帘洞的方向看,那里已经没了灯笼光,只有片沉沉的黑。
“成了,”陆承宇往火里添了块盐晶,“水灌进去,火药库炸了,黑风寨的人怕是自顾不暇了,至少今年冬天,云狄能踏实过了。”他往栓柱看,“你小子立大功了,那缺口炸得,比你爹当年开山还准。”
栓柱刚要说话,后腰的疤又疼起来,这次却不重,像有人轻轻挠了下,他往旁边看,林晚秋正低头给石头包扎被冻裂的手,月光照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像片展开的茶瓣。他突然觉得,这疼里藏着点甜,像盐晶泡过的茶,咸中带甘。
林晚秋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往他这边看,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像两滴落进茶碗的水,很快融在一起。她往他手里塞了个药瓶,里面是新制的茶油,“回去擦擦疤,”她的声音有点低,像被风吹过的草,“别感染了,就像照顾血珠草那样上心。”
栓柱捏着药瓶,瓶身的温顺着指尖往心里钻,他突然想起外婆药经最后一页的画,画着株茶苗,旁边站着两个人,指尖快要碰到一起,画边写着“药有性,人有情,触之暖,念之安”。他低头往药瓶上看,瓶身上映着自己的影子,嘴角竟有点翘,像偷尝了蜜的娃。
陆承宇往火里扔了块茶枝,火苗窜得老高,映着每个人的脸,像幅暖烘烘的画。刀疤脸举着酒葫芦,给每人倒了点酒,酒里泡着血珠草,红得像团小火:“喝了这杯,驱驱寒,也祝咱们云狄,以后再没黑风寨的事!”
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涩,咽下去却暖得人直哆嗦,栓柱觉得后腰的疤彻底不疼了,只剩下暖,像揣了个艾草饼,一直暖到心里。他往林晚秋那边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