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给茶苗薅草,弯腰久了就冒汗。”
林晚秋没接话,只是低头笑,指尖在雪地上画着什么,画了又擦,擦了又画,像个藏着心事的娃。阳光穿过茶丛照在她脸上,绒毛看得清清楚楚,像落了层金粉,栓柱觉得眼睛有点花,像被灵泉的水雾迷了眼。
晌午的太阳把雪晒得更软了,“共田”的茶苗上蒸起白雾,像片流动的纱。孩子们挎着小药篓来帮忙,盐穗举着竹刀给紫苏修枝,说:“俺娘说,雪后修枝最养草,就像给娃剪头发,越剪越旺。”桥生则往药圃边的石缝里塞茶籽,说要种圈茶丛当篱笆,“这样野兔子就进不来了,像‘救命桥’的栏杆,护着咱们。”
老秀才拄着拐杖在药圃边转,手里拿着外婆的药经,时不时往草上瞅,嘴里念念有词。“你看这血珠草,”他往栓柱身边凑,“雪后红得更透了,像攒了精气神,这就是‘逆境生勇’,跟你那护腰上的字一个理。”
栓柱往血珠草看,阳光下的浆果红得像要滴出血,突然想起林晚秋手腕上的疤,新旧交叠,却透着股劲,像这草一样,受过伤,却更精神。他往林晚秋那边看,她正教石头辨认蒲公英,手指捏着带绒毛的种子,轻轻一吹,白絮飘得满天都是,像群小伞兵。
“该吃饭了!”陆承宇的声音从晒盐场传来,他手里举着个铜盆,里面飘着红薯的香,“盐穗娘蒸了红薯,还煮了薄荷茶,快来趁热吃!”
孩子们像群小雀,“呼啦”围了过去。栓柱帮林晚秋收拾药篮,指尖碰到她落下的根艾草,绿得发亮,他悄悄往自己兜里塞,像藏了个小秘密。“走吧,”林晚秋回头喊他,阳光照在她眼里,亮得像灵泉的水,“再晚红薯就被桥生抢光了。”
晒盐场的石桌上摆着蒸红薯,黄澄澄的冒着热气,薄荷茶在粗瓷碗里泛着绿,像碗春天。栓柱咬了口红薯,甜得齁人,却没觉得腻,像心里的暖漫到了舌尖。林晚秋坐在他旁边,小口喝着茶,偶尔抬头看他,目光碰在一起,又像受惊的鱼一样躲开,空气里飘着药香和甜香,像首没写完的歌。
午后的雪基本化尽了,药圃的泥土露了出来,黑黝黝的透着润。栓柱和林晚秋往土里埋新采的草药种子,他挖穴,她撒种,配合得像老搭档。有次他的锄头差点碰到她的手,两人同时往回缩,锄头却带起块泥,溅在她的衣襟上,像朵小泥花。
“对不住,”栓柱慌忙去擦,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襟,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俺不是故意的。”
林晚秋笑着拍掉泥点:“没事,泥是好东西,沾点土气才接地气,像这药草,离了土咋活?”她往他脸上看,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脸颊,“你脸上也沾了泥,像只小花猫。”
她的指尖带着薄荷的凉,擦过的地方却像着了火,栓柱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耳朵烫得能煎鸡蛋。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像被风呛了的茶苗,直愣愣地站着。
孩子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像串铃铛响,惊醒了两人。林晚秋往旁边挪了挪,低头扒拉着土,耳根红得像血珠草。栓柱也低下头,手里的锄头“笃笃”往土里扎,却没章法,像颗乱撞的心。
夕阳西下时,药圃的种子都种好了,土埂修得整整齐齐,像排小城墙。栓柱往石缝里插了根艾草,林晚秋往旁边插了根薄荷,风一吹,绿叶子碰在一起,沙沙作响,像在说悄悄话。
“明天俺还来,”栓柱看着她的眼睛,这次没躲,“给种子浇点灵泉水,得让它们快点发芽。”
“嗯,”林晚秋点点头,指尖卷着衣角,“俺也来,带点茶油布,给石缝里的草松松劲。”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听说……过两天要下春雨,灵泉的水会更旺,草长得快。”
栓柱往灵泉的方向看,晚霞把那边的天空染成了红,像血珠草的颜色。他知道,等春雨下来,药圃的草会疯长,他和她的影子,会像这草一样,在土里悄悄缠,在风里慢慢挨,长成云狄最暖的样子。
他往家走时,兜里的艾草硌着腰,像个温柔的提醒。后腰的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