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栓柱往鹰嘴崖的方向看,云缝里漏下的阳光把崖顶照得发白,像盖了层雪。“俺们可以先去采盐晶,”他往林晚秋身边凑了凑,声音像蚊子哼,“老秀才说盐晶能镇惊,给孩子们做药枕时掺点,比薄荷还管用。”
“你看你看,”奶奶用手指点着林晚秋的额头,“人家后生仔都替你想好了,你还嘴硬,像株被霜打过的紫苏,看着蔫,其实心里热乎着呢。”她往两人身后推了推,“快去快去,早去早回,我让盐穗娘给你们留着红薯粥,热乎乎的,比啥都强。”
往鹰嘴崖去的路有点滑,雨后的碎石子沾着泥,踩上去“咕叽”响,像在嚼没煮透的红薯。栓柱走在前面,手里的茶枝拐杖在地上敲着,“笃笃”的声在崖间荡开,能听出前面有没有陡坡,这是他爹教的,说“山有山语,得顺着听”。
林晚秋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奶奶给的布,血珠草的图案硌着掌心,像块暖玉。“你说我奶奶,”她往前面的栓柱喊,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是不是老糊涂了?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栓柱回头时,差点被石头绊倒,他扶着身边的茶丛站稳:“俺觉得奶奶说得挺好,”他往她手里的布看,“像老秀才说的,‘话糙理不糙’,就像艾草茶,看着黑乎乎的,喝着却暖。”
林晚秋往他腰上瞅,护腰的带子松了点,茶油布露出来,像块绿色的云。“你的护腰松了,”她走过去,手指穿过他的胳膊,往身后系着带子,指尖碰到他后腰的疤,像触到块温热的玉,“上次给你换的茶油布,是不是该换了?都有点潮了。”
她的指尖带着薄荷的凉,碰过的地方却像着了火,栓柱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耳朵烫得能煎鸡蛋。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像被风呛了的茶苗,直愣愣地站着。
“好了,”林晚秋松开手,往旁边挪了挪,耳根红得像血珠草,“再走快点,不然天黑都到不了崖顶。”她的声音有点抖,像被风吹得发颤的药叶。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谁都没再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风吹茶丛的响,像首没词的歌。快到崖顶时,林晚秋突然被块石头绊倒,栓柱回身去扶,两人都往旁边倒,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他的手抓着她的胳膊,像两株被风吹倒的茶苗,缠在了一起。
“对不住,”栓柱慌忙松开手,掌心还留着她胳膊的温,像块暖玉,“俺没看路。”
林晚秋往旁边站了站,拍着身上的泥:“没事,”她往崖顶指,那里的盐晶在阳光下闪,像铺了层碎玻璃,“你看,盐晶就在那儿,像奶奶说的,能当镜子照。”
崖顶的盐晶果然亮得像镜子,能照出人的影子,还带着点潮汽,凉丝丝的。栓柱往盐晶上看,自己的影子旁边站着林晚秋,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像幅画。“奶奶说得真对,”他往林晚秋看,她的影子在盐晶上笑,眼睛弯得像月牙,“这盐晶比矿洞里的亮多了。”
林晚秋往盐晶上哈了口气,用手指画着什么,画了个小药圃,里面有株薄荷和株血珠草,挨得紧紧的。“你看,”她往画里指,“像不像咱们?”
栓柱的脸又红了,像被太阳晒过的红薯:“像……像极了,”他往画里的药圃添了颗小太阳,“这样草就长得更快了,像灵泉边的,一沾着暖就疯长。”
林晚秋往他手里塞了块盐晶,亮晶晶的:“给你,”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这次没躲,“像奶奶说的,沾点喜气,以后采药别总摔跤,像个没长大的娃。”
栓柱把盐晶往兜里揣,碰到奶奶给的红糖,甜香混着盐晶的凉,像云狄的日子。他往崖下看,药圃的影子在风里晃,像片绿色的海,他突然觉得,奶奶的调侃像灵泉的水,看着凉,其实是在滋润着什么,像春雨浇着茶苗,悄悄然的,却让一切都在使劲长。
往回走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缠在一起的藤。林晚秋手里拿着栓柱采的血珠草,红得像团火,栓柱背着药篓,里面装着亮闪闪的盐晶,像装了片星空。
快到云狄时,远远就看见奶奶坐在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