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藏东西跟埋药似的,一层叠一层,生怕被谁找着。”他往火把上添了截松枝,火苗窜得更高,照得前路亮堂堂的,像铺了条金道。
回到学堂时,林晚秋正往陶盆里挪红薯芽,指尖沾着泥,像朵开在盆沿的花。“你咋才回来?”她往他背上的竹筐看,眼睛亮得像落了星,“这是……红薯种?比陶盆里的壮多了!像喝了灵泉水的娃,蹿得真快。”
栓柱往石桌上倒红薯种,红得像摊小太阳:“在窖里的草堆里找着的,”他往她手里塞了把,“你摸摸,比咱们泡的瓷实,像奶奶纳的鞋底,针脚密得很。”他往陶罐里倒了点药酒,“还有这个,奶奶藏的,说是能治跌打损伤,比艾草膏管用。”
奶奶拄着拐杖从灶房出来,围裙上沾着红薯皮,像贴了层金。“你这后生仔,”她往栓柱背上拍了下,笑纹挤成朵菊花,“藏啥都瞒不过你,这药酒是给你备的,知道你总爱往崖上跑,摔着碰着都能抹,像你爹当年用的草药酒,管用得很。”她往竹筐里的红薯种看,“这些种得往‘共田’的最南边种,那儿的土松,像撒了芝麻的面,长出来的红薯甜得能流蜜。”
老秀才往“共田”的方向走,手里拿着丈量土地的绳,木牌上的刻度被磨得发亮,像浸了油的茶枝。“我去划个地界,”他往栓柱和林晚秋喊,“你们俩跟我来,顺便把土翻了,像种血珠草似的,得把土坷垃敲碎,不然红薯长不大,像被石头压着的笋。”
“共田”的土被晒得硬邦邦,锄头下去“当啷”响,像砸在石头上。栓柱抡着锄头翻土,汗珠顺着下巴掉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像雨打的印。林晚秋跟在后面敲土坷垃,木槌挥得呼呼响,发梢沾着土,像朵蒙了尘的蒲公英。
“歇会儿吧,”栓柱往她手里塞了块红薯干,甜得粘牙,“看你脸都红了,像血珠草的花,再晒就蔫了。”他往田埂边的树荫指,“那儿凉快,像灵泉边的石崖,能歇脚。”
林晚秋往他手里倒了点泉水,粗瓷碗沿碰着他的掌心,凉丝丝的:“你也歇,”她往他后腰看,护腰上的“勇”字被汗浸得发黑,“别总硬撑,像上次修渠似的,累得直冒冷汗,还嘴硬说没事。”她往翻好的土里撒了把草木灰,“老秀才说这个能肥田,像给红薯种撒了把劲,长得快。”
太阳西斜时,“共田”的南边被翻出片新土,黑得像抹了油的茶饼。栓柱往土里埋了块红薯干,说:“试试这土肥不肥,”他往林晚秋身边凑,声音轻得像耳语,“要是明年长出的红薯带着甜味,就说是这块红薯干的功劳,像奶奶说的‘种啥得啥’。”
林晚秋往他胳膊上拍了把,土沫溅在他的粗布褂子上,像朵小泥花:“净说些傻话,”她的嘴角却翘着,像偷尝了蜜,“等红薯丰收了,咱们就用‘空间窖’存,一层红薯一层草,像奶奶当年存茶籽似的,能存到开春,再也不用吃血珠草块茎了。”
往回走时,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两条缠在一起的藤。栓柱往林晚秋手里塞了片红薯叶,绿得发亮:“这个能当菜吃,”他往灶房的方向看,“炒着吃有点涩,像荨麻叶,得用灵泉水焯两遍,拌着盐穗娘做的酱,比野菜香。”
林晚秋把红薯叶往药篓里放,指尖碰着他的手,像触到块暖玉。“明天咱们来种红薯,”她的声音像红薯粥般温软,“带着孩子们一起来,让他们也学学,像奶奶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省得总以为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栓柱往“空间窖”的方向看,矿洞的石门在暮色里像道剪影,藏着满窖的甜。他知道,这窖里的红薯干也好,药酒也罢,都像云狄的日子,看着普通,却藏着数不清的暖,像这红薯种,埋在土里,盼着雨,等着晒,总能长出沉甸甸的甜,填满每个空碗,每个空窖,每个盼着好日子的心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