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半换过冬的柴,另一半攒着,等粮商下次来,换他们的菜籽,开春种在‘共田’边上,给娃们添点油星,像当年陆叔娘种的油菜,黄得能映亮天。”
日头爬到晌午时,有个山外的货郎挑着担子进了云狄。扁担两头晃悠悠的,一头是针线、纽扣、小剪刀,一头是糖块、发卡、玻璃珠,像座移动的小集市。孩子们围着货郎“嗡嗡”转,像群逐花的蜂,盐穗举着块红薯干往货郎手里塞:“换你的玻璃珠,红的那个,像血珠草的果!”
货郎往红薯干上咬了口,甜得眯起眼:“这红薯干比山外的糖糕还甜,”他往布兜里掏,摸出颗红玻璃珠,晶莹剔透的,像浸了灵泉的血珠草,“给你,再添块,换我这把小梳子,齿密,能梳你这羊角辫。”他往林晚秋的药篓看,指着薄荷说,“我用两盒针换你半斤薄荷,我婆娘总头疼,听说这草泡水喝管用,像你们说的‘灵泉泡药茶’。”
林晚秋往他手里放了把薄荷,绿得发亮:“针给我一盒就行,”她的声音像渠水过石,清清爽爽,“另一盒换你那把小剪刀,药圃剪枝用,比我这把快,像换了把新镰刀,省力。”她往栓柱身边推了推剪刀,“你看这剪子,刃口磨得像盐晶,剪芦苇杆肯定利索,编筐时能省半分力,像用巧劲干重活,事半功倍。”
栓柱正用新换的木杆搭药圃的支架,血珠草的藤顺着杆往上爬,像群攀高的手。“俺用这根断木杆换你个玻璃珠,”他往货郎的担子上指,那里有颗蓝珠子,像映了天的泉眼,“给盐穗玩,她刚才换红珠时,盯着蓝的直咽口水,像瞅着‘空间窖’的红薯干。”他往货郎手里塞了块烤软的红薯干,“这个你拿着,比生的甜,像裹了层蜜,路上饿了啃,顶事。”
货郎把蓝珠子往盐穗手里塞,小姑娘笑得羊角辫都在颤,像朵被风吹的花。“你们云狄的人会换东西,”他往晒盐场的盐晶看,“不像山外的,非盯着铜板不放,其实这以物易物才实在,你缺的我有,我缺的你有,像磨盘和碾子,凑在一起才出细面。”他往担子上翻,拿出个破了口的瓷碗,“这个给我换块红薯干就行,我婆娘总念叨缺个喂鸡的碗,补补能用,像你们说的‘惜物就是惜福’。”
奶奶从学堂里出来,手里拿着双纳了一半的鞋底,针脚密得像鱼鳞。“我用这个换你盒纽扣,”她往货郎手里递,“这是灵泉水泡过的麻绳纳的,比普通的结实,山外的鞋铺收这个,说能当样子。”她往货郎的糖块看,“再添块红薯干,换你两块糖,给娃们尝尝,像当年陆叔娘带回来的,甜得能粘住牙。”
货郎走的时候,担子比来时沉了不少——装着血珠草、薄荷、红薯干,还有奶奶的半只鞋底。他往云狄的方向回头,晒盐场的石桌上还堆着没换完的物事,像座小小的宝藏。“下次我多带点东西来,”他的声音被风送回来,“带点花布,带点菜籽,像你们说的‘互通有无’,换你们的红薯干和草药,比跟山外的人打交道痛快,像喝了灵泉水,舒坦!”
傍晚的渠水泛着金,像条淌动的绸带。栓柱往药圃的支架上系新换的麻绳,血珠草的藤绕着杆缠得更紧了,像打了个结实的结。“你看这以物易物,”他往林晚秋身边凑,手里的玻璃珠映着晚霞,红得像团火,“其实换的不只是东西,是情分,像货郎说的,你想着我缺啥,我想着你有啥,日子才能串起来,像这藤缠着杆,越缠越紧,才倒不了。”
林晚秋往陶罐里装新晒的薄荷,碎叶的香混着晚风,像杯凉丝丝的茶。“老秀才说这叫‘共生’,”她的指尖沾着草绿,“就像‘共田’的红薯苗和渠里的水,就像咱们和山外的人,谁也离不了谁,像两颗长在一起的红薯,根连着根,才长得旺。”她往“空间窖”的方向看,石门在暮色里像道温暖的眉,“明天把剩下的红薯干切成条,晒得更干些,能存到冬天,像存着夏天的甜,等下雪时拿出来换炭火,暖烘烘的,像揣着块小太阳。”
渠水还在流,带着薄荷的香,带着红薯干的甜,带着以物易物的暖,往“共田”的深处淌,往日子的深处淌。谁都知道,铜板能衡量价钱,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