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肚子,环环相扣,像串珠子,断了哪颗都不圆。”
栓柱往渠边的芦苇丛走,手里的铜烟袋锅闪着光,像颗小太阳。林晚秋跟在他身后,药篓里的血珠草红得像团火。“明天采点薄荷,”她的声音像雨后的薄荷香,清清凉凉的,“老秀才说山外的茶馆收这个,能泡凉茶,换点茶叶回来,给你爹的旧茶碗添点新味,像用新米熬旧粥,香得不一样。”
栓柱往“空间窖”的方向看,石门在暮色里像道沉默的眉,里面的红薯干还剩小半柜,像藏着个甜甜的秘密。他突然明白,以物易物的智慧,其实就是过日子的智慧——不是算得多精,占得多狠,而是知道谁需要什么,自己能给什么,像渠水知道红薯苗渴,就顺着地势流过去;像云狄的人知道彼此难,就把手里的红薯干分出去一块。这交换里藏着的,不是精明,是体谅,像奶奶说的“你有难处时帮你一把,我有难处时你扶我一下”,像块红薯干,你分我一半,我分你一半,加起来还是一整块,甜得更实在,更暖心。
夜里的月亮把晒盐场照得像铺了层霜,石桌上还留着交易时的痕迹——盐晶的白,糙米的黄,布块的蓝,像幅没干的画。陆承宇往矿洞的方向走,手里的账本被风吹得“哗哗”响,上面的红勾蓝圈像群跳动的星。他知道,云狄的日子能不能过好,不看粮商多不多,盐晶够不够,就看这以物易物里的默契,像“共田”的红薯苗和渠里的水,你靠着我,我靠着你,就能在这荒原上扎下根,长出叶,结出沉甸甸的果,像那些被小心交换的红薯干,看着小,却能把日子填得满满的,甜甜的。
晒盐场的石桌上还留着交易的余温,盐晶的白、糙米的黄、蓝布的靛,在月光下洇出淡淡的影,像幅被水打湿的画。林晚秋往药圃的石臼里倒新换的薄荷,铜烟袋锅捣下去“咚咚”响,碎叶混着清凉气飘出来,像渠边的风裹着草香。
“老秀才说这薄荷能存三年,”她往陶罐里装碎叶,指尖沾着绿,“晒干了封在陶瓮里,冬天拿出来换红糖,像存着夏天的凉,换冬天的暖。”她往栓柱手里塞了把碎末,“闻闻,比新鲜的冲,像陈酒比新酒烈,药效也更足,山外的药铺就认这个,像认咱们的盐晶够纯。”
栓柱往烟袋锅里填了点碎薄荷,火折子“噌”地亮起来,映得两人的脸明明灭灭。“俺爹当年存过一瓮,”他吐了口烟,凉气裹着回忆漫出来,“那年冬天雪大,山外的红糖比金贵,就靠这薄荷换了三斤,给俺娘熬了整冬的姜茶,说能治她的老寒腿,像用夏天的太阳暖冬天的炕。”他往“空间窖”的方向看,石门缝里透出点光,是刀疤脸在清点剩下的红薯干,“明天把‘空间窖’的陈红薯干翻出来,晒得再干些,能换山外的麦种,明年种在‘共田’边上,收了麦子磨成面,给娃们蒸白馒头,像海市里的那样,暄得能弹起来。”
天刚亮,盐穗娘就带着女人们在晒盐场分拣血珠草,红的叶、白的根分开放在苇席上,像铺了层花。“账房先生说根须更值钱,”她往林晚秋手里递了根,根上的泥带着灵泉的味,“得用清水洗三遍,晾得半干再捆,像给姑娘梳头,得光溜才好看。”她往蓝布上缝棉花,针脚走得密密的,“这块布换得值,染了三遍的,经晒,给盐穗做件小褂,能穿到明年开春,像老秀才说的‘物尽其用,日子才瓷实’。”
老秀才蹲在石桌上翻那本换回来的旧书,纸页脆得像干树叶,字里行间记着治蝗灾的法子——用艾草和硫磺混着烧,烟能赶跑蝗虫;把血珠草的汁涂在麦秸上,蝗虫吃了就会中毒。“这书比十斤糙米还金贵,”他往陆承宇身边凑,老花镜滑到鼻尖上,“明年开春把‘共田’的边边角角种上艾草,像给地打了预防针,不怕蝗虫来啃,像当年在矿洞门口撒盐防蛇,管用得很。”
陆承宇往矿洞的弟兄们手里分新换的麦麸,粗粝的颗粒混着麦香,像撒了把碎阳光。“掺在红薯粥里熬,”他往石灶的方向扬下巴,“比单喝红薯干顶饿,像给粥加了筋骨,扛得住巡山的累。”他往晒盐场的盐晶堆看,刀疤脸正带着人装袋,白花花的盐粒晃得人睁不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