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地里的落穗。盐穗娘端来热粥,是红薯面煮的,里面卧了鸡蛋,黄得像月亮。
“多吃点,”盐穗娘往陆承宇碗里舀了勺鸡蛋,“补补力气,像耕地的牛得喂好草,明天才有劲。”她往山口的方向啐了口,“那胖贼要是再敢来,我用烧火棍敲烂他的脑袋,像敲腌菜的石头,脆得很。”
老秀才拄着拐杖过来,往石桌上放了张纸,是张地契,边缘都磨破了,像块旧盐布:“这是我找出来的,”他往纸上指,“当年官府批的盐场文书,虽说是几十年前的,可盖着官印呢,像老辈人留下的规矩,管用。”
陆承宇把地契揣进怀里,纸脆得像晒干的薄荷:“明天我让货郎把这带给县太爷,像给孩子上户口,让官府认咱这盐场,看谁还敢来抢,像抢有主的地,得坐牢。”
夜里的云狄静得怕人,只有巡夜的弟兄脚步声,像踩在棉花上,轻得很。陆承宇没睡,蹲在山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刀,刀把被汗浸得发潮,像刚捞出来的石头。他往山外看,月亮把山路照得像条银带,谁要是来,老远就能看见,像黑夜里的盐晶,亮得扎眼。
天快亮时,巡夜的弟兄发现山口扔着个稻草人,穿着陆承宇的旧衣裳,肚子上插着把刀,像被钉在地上的盐袋。刀疤脸气得往稻草人上踹了一脚,草人“哗啦”散了架,像堆烂盐:“这狗娘养的,不敢来真的,玩阴的,像地里的虫子,偷偷啃苗。”
陆承宇往草人里摸,摸出张纸条,字歪得像蚯蚓:“三日内交盐场,不然烧了你全家,像烧荒草,一根不留。”
“烧他娘的!”刀疤脸往纸条上吐了口唾沫,“咱也去烧了他的盐场,像以牙还牙,让他知道疼!”
“不行,”陆承宇往“共田”的方向看,红薯藤上挂着露水,像串珍珠,“咱是过日子的,不是土匪,像晒盐得用日光,不能学他用柴火,烧出来的不是盐,是灰。”他往弟兄们手里塞了些硫磺,是矿洞挖出来的,“把这撒在盐场周围,谁要是敢点火,一着就炸,像矿洞的炸药,让他有来无回。”
林晚秋往硫磺里掺了些草药,是驱蚊的艾蒿,绿得发灰:“这样既能防贼,又能驱蚊,像盐里加了香料,一举两得。”她往陆承宇手里塞了个布偶,是用碎布拼的,像个小老虎,“挂在盐堆上,像老辈人说的镇物,邪祟不敢来。”
果然到第三天夜里,山口传来“噼啪”声,像烧干柴。巡夜的弟兄吹了哨,陆承宇带着人往山口跑,看见几个黑影正往盐场扔火把,火苗在硫磺上炸开,“轰”的一声,像炸了个响雷,吓得那些人屁滚尿流往山外跑,鞋都跑丢了两只。
“追!”刀疤脸举着刀就想追,被陆承宇拉住。
“别追,”陆承宇往地上的火把看,是用油布包的,像浸了油的棉絮,“让他们回去报信,像给李胖子带个话,咱云狄的盐场不好惹,像带刺的野山楂,想吃就得扎嘴。”
没过几天,货郎就带了消息来,脸笑得像朵菊花:“那李胖子被县太爷抓了,”他往担子上的绸缎看,“说是有人告他私设盐场,偷税漏税,像偷了朝廷的粮食,罪大了去了,他的盐场也被官府收了,像荒了的‘共田’,归了公。”
弟兄们都笑起来,像熟透的红薯裂开了缝。刀疤脸往晒盐场的盐堆看,白花花的像座小山:“我就说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像种啥收啥,一点不假。”
陆承宇往林晚秋身边凑了凑,她正把晒干的血珠草装袋,草药香混着阳光的味,像云狄的日子,踏实得很:“你看,”他往山口的方向看,风正吹着那只布老虎,像在点头,“只要咱行得正坐得端,像晒出的盐晶没杂质,谁也奈何不了咱,像渠水挡不住,总能往前流。”
林晚秋往他手里塞了片薄荷,是新采的,带着露水:“嗯,”她的声音像渠水过石,清清爽爽,“就像这薄荷,哪怕被人踩了,根还在土里,开春还能长,像咱云狄的人,只要心齐,啥坎都能过,像翻过的山,前面总有好风景。”
晒盐场的石碾又转起来,“咕噜咕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