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像唱着首踏实的歌。盐晶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撒了满地的星星,映着弟兄们忙碌的身影,映着林晚秋笑弯的眼角,映着山口那只随风摇晃的布老虎,安稳得像个永远不会醒的梦。陆承宇知道,云狄的日子就像这盐晶,得经得住风吹雨打,经得住恶人惦记,才能晒出最纯、最白、最让人安心的甜,像熬了整夜的红薯粥,稠得能粘住心。
李盐商被抓的消息像阵清风,吹得云狄人心里都敞亮了。晒盐场的石碾转得更欢,“咕噜咕噜”的声响里都带着笑,盐晶在阳光下闪得更亮,像撒了满地的碎金子。
刀疤脸胳膊上的伤好了大半,正带着弟兄们给盐场围新篱笆,竹竿插得笔直,像排站军姿的兵。他往山口的方向瞅,见着那只布老虎还在风里晃,忍不住往上面系了串野山楂,红得像串小灯笼:“这下安生了,”他往手里的麻绳啐了口唾沫,勒得更紧些,“像给盐场加了道铁锁,谁也别想再来捣乱。”
陆承宇正帮王木匠往仓房装新做的木架,是放铁器的,分层隔开,像药圃的草药架,整整齐齐。王木匠手里的刨子“沙沙”响,木屑飞起来像群白蝴蝶:“县太爷托货郎带了话,”他往木架上刷清漆,亮得能照见人影,“说咱这盐场合规矩,以后就是官认的‘云狄盐场’,像给娃取了大名,再也不是野路子了。”
陆承宇往墙上看,老秀才正用红漆写“云狄盐场”四个大字,笔锋遒劲,像山涧的石头,硬气。字旁边还贴了张官府给的文书,盖着红印,像块定心丸:“以后咱的盐能走官路了,”他往晒盐场的弟兄们喊,“货郎说山外的铺子都等着要,价还能再涨两成,像咱的红薯赶上了好年成,值了!”
林晚秋端着草药过来,是给矿洞弟兄准备的防暑药,用大陶罐装着,凉丝丝的像渠水。她往木架上看,铁凿子、镰刀、锄头摆得像列队的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铁柄凉得舒服:“县太爷还说啥了?”她往陆承宇身边靠了靠,闻见他身上的木屑味,像晒过的木头,踏实。
“说让咱多晒些盐,”陆承宇往她手里塞了块刚晒好的盐晶,白得像雪,“冬天给县里的兵营送些,像给自家弟兄送红薯,暖乎。”他往药圃的方向看,血珠草又冒出新苗,绿得像泼了层油,“你的草药也能走官路,县太爷说药铺收价更高,像咱的盐,好东西就该值好价。”
林晚秋的脸红了,像被晒红的山楂,往药圃的方向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盐穗正蹲在那里摘薄荷,小手捏着叶片往竹篮里放,绿得冒水:“晚秋姐姐,货郎说要给我带花布呢,”她举着片最大的薄荷晃,“说用咱的盐换的,红的,像血珠草开的花!”
“那咱得多晒些盐,”林晚秋往她头上别了朵野菊花,黄灿灿的,“让货郎给你换匹最软的,做件新衣裳,像盐穗娘那件红绸子,好看。”
晌午的饭是新麦面蒸的馒头,就着腌薄荷和红薯粥,香得人直咂嘴。盐穗娘往每个人碗里都多搁了勺蜂蜜,甜丝丝的像日子:“这才叫日子呢,”她往仓房的方向看,粮食堆得快顶着梁了,“像窖里的红薯堆成了山,心里踏实得很。”
老秀才喝着粥,往晒盐场的方向捋胡子,见弟兄们正按规矩翻盐,记工牌上的杠画得整整齐齐,忍不住点头:“规矩立得好,人心就齐,”他往“云狄盐场”的木牌看,红漆在日头下闪,“就像这盐晶,聚在一起才成山,散了就成了沙。”
日头偏西时,货郎挑着担子又来了,这次的担子格外沉,一头是给林晚秋的新药碾子,黄铜的,亮得晃眼;一头是给王木匠的铁刨子,刃快得能削纸。他往石桌上倒出些花布,红的、绿的、带花纹的,像把彩虹铺在了桌上:“县太爷赏的,”他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说咱云狄的盐救了西边的旱情,用盐换了粮食,救了不少人,像咱的红薯救了饥荒年,有功。”
弟兄们都围过来看花布,盐穗扒开人群钻到前面,指着那块红的直蹦:“是我的!是我的!”辫子甩得像小鞭子,逗得大家直笑。盐穗娘往她脑门上拍了下,眼里却笑着:“没规矩,”嘴上说着手却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