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了瓢渠水,冰得独眼龙一哆嗦:“还来吗?”他的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刃口沾着血,像刚割过肉的刀。
独眼龙的独眼里没了凶光,只剩恐惧,像被踩住的蛇:“不……不来了……”他往地上的尸体看,被烟雾呛死的,掉进陷坑摔死的,横七竖八像堆烂柴,“云狄……云狄是您的地盘……我们再也不敢……”
天快亮时,弟兄们把土匪的尸体拖到山口外,像扔掉堆垃圾。陆承宇往石碾上的独眼龙看,这人已经吓瘫了,像摊烂泥。“放了他,”陆承宇往刀疤脸说,“让他给黑风寨带个话,云狄的门不是谁都能进的,像晒盐场的盐,想吃就得按规矩来,硬抢的,只会崩碎了牙。”
独眼龙被松绑后,连滚带爬地往山外跑,鞋都跑丢了,像条丧家犬。陆承宇往东边看,晨光正撕开云层,把云狄染成金红色,晒盐场的盐晶在光里闪得像满地碎钻,“共田”的焦黑处,竟有新的绿芽钻了出来,像刚破壳的鸡雏,嫩得能掐出水。
林晚秋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块热红薯,是盐穗娘刚蒸的,甜得烫嘴:“你看,”她往那抹新绿指,“不管多大的火,烧不尽根的,像咱云狄,只要人心齐,啥坎都能过去,像渠水绕着石头流,总有奔头。”
陆承宇咬了口红薯,甜香混着烟火气往喉咙里钻,像喝了最烈的酒。他知道,云狄的日子就像这红薯,得经得住摔打,经得住火烤,才能熬出最厚的甜,像弟兄们手上的茧,磨得越厚,抓在手里的日子才越稳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