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鼓。葛部的阿婆叹着气说:“汉语太难,记不住,不如织布来得容易。”村民们也抱怨:“葛部话绕舌头,学了也没用,有阿石翻译不就够了?”阿石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要去织布坊翻译花纹要求,一会儿要去栈桥解释木工尺寸,一会儿又要帮盐穗娘问草药用法,一天下来嗓子都哑了。
这天傍晚,织布坊突然着了急。吴掌柜派人送来加急订单,说要二十匹带“云纹”的葛麻布,三日后就要交货。林晚秋拿着订单给阿秀看,比划着说:“云,像天上的云,软软的,弯弯曲曲的。”阿秀盯着订单上的“云纹”二字,又看了看天上的云,还是摇头:“云……织不出来,软的,怎么织?”
林晚秋喊来阿石,可阿石刚被刀疤脸叫去码头翻译造船的尺寸,一时回不来。林晚秋急得团团转,只能拿起画笔在布样上画云纹,可画了半天,阿秀还是一脸茫然。眼看天快黑了,订单的事还没落实,林晚秋忍不住蹲在地上叹气——要是语言能通,哪用这么费劲?
这时,长老拄着拐杖走来,看到林晚秋发愁的样子,又看了看布样上的云纹,突然说了句葛部话。阿秀听了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织梭开始织布。没过一会儿,布上就出现了一串弯曲的纹路,虽然不像云纹,却带着灵动的意趣。长老笑着对林晚秋说:“她懂了,云,像柳絮,飘的。”
林晚秋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葛部话里没有“云纹”的对应词,但长老用“柳絮飘”来形容,阿秀就懂了。她看着布上的纹路,心里一动:或许不用强求双方学会对方的语言,找对沟通的法子才最重要。
第二天,林晚秋不再硬教词汇,而是带着葛部妇女去灵江边看浪、看云、看草木。她指着浪头说:“浪纹,这样弯。”又指着云说:“云纹,这样软。”阿秀看着实景,再对照布样,很快就明白了。盐穗娘也学了这法子,她带着老药婆去菜园认草药,指着马齿苋说:“止痢草,这个,能治拉肚子。”老药婆摘了片叶子尝了尝,立刻点头:“对!止痢草!”
刀疤脸也找到了窍门。他不再跟葛部青年说“间距两尺”,而是直接用尺子量出距离,在木头上画记号:“这里,钉横梁,跟这个记号对齐!”阿木看着记号,立刻明白了,很快就把横梁钉好了。
老秀才则想出了更巧妙的办法。他把常用的词汇,比如“布”“草”“木头”“尺寸”,都画成简单的图画,贴在学堂的墙上,旁边写上汉语和葛部话的发音。葛部人看着图画学汉语,村民们看着图画学葛部话,进度快了不少。阿秀指着“云”的图画,用汉语念道:“云,软的,白的!”老秀才欣慰地点头:“对喽!就是这个意思!”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一次,吴掌柜来取货,看到织布坊的布样,皱着眉说:“这‘缠枝莲纹’不对,花瓣要更舒展些,像盛开的样子。”林晚秋赶紧用图画解释,可阿秀看了半天,还是没理解“舒展”“盛开”的意思。阿石翻译时,葛部话里根本没有对应的词,只能含糊地说“大一点,开一点”,阿秀织出来的花纹还是不对。
吴掌柜有些不耐烦:“晚秋,再这样下去,订单要黄了。要是能有个人既懂葛部话,又懂汉语,还懂布料花纹就好了。”林晚秋心里一动,看向阿石:“阿石,你跟着我学认花纹,学记订单要求,以后你来当织布坊的管事,专门负责沟通。”阿石眼睛一亮:“我能行吗?”林晚秋笑着说:“你汉语说得好,又懂葛部话,肯定能行!”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秋手把手教阿石认花纹、记尺寸、懂客户需求。阿石学得很快,没多久就能准确地把“缠枝莲纹要舒展”“水波纹要弯曲如浪”这些要求翻译成葛部话,还能根据葛部妇女的疑问,反过来跟林晚秋沟通调整方案。织布坊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吴掌柜再来取货时,看着合格的布料,满意地说:“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怕花纹出错了!”
其他地方的沟通也越来越顺畅。老药婆和盐穗娘一起编了本《草药图册》,上面画着草药的样子,旁边写着汉语名、葛部名和用法,不管是谁,一看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