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已经融入雨幕,声音却清晰传来,“他们的最高大师上周在怀特俱乐部说,康罗伊家的小子‘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你该去问你父亲。”
乔治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帽檐滴在脚面。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了三下,他这才发现手在抖。
魔金纹身的刺痛不知何时变成了灼烧,像在提醒他什么——圣殿骑士团,劳福德·斯塔瑞克,这段时间一直笼罩在自己天空中的阴影。
“康罗伊先生。”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乔治转身,看见个穿黑呢大衣的男人从背后的墙角转出身来,帽檐压得低,只露出下半张脸:薄唇,左嘴角有道刀疤,此刻正扯出个冷笑。
他脚边卧着两条大丹犬,湿漉漉的鼻尖正对着乔治的靴跟。
“劳福德·斯塔瑞克。”男人摘下手套,露出手背上的十字刺青,“或者,您父亲没提过我?”
乔治的后颈瞬间绷直。
魔金的灼烧感猛地窜到指尖,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雨声。
之前莫名其妙出现过的人,但父亲咳血最厉害的那个夜晚,曾对着壁炉喊过“叛徒”——此刻看来,那声嘶喊或许是冲眼前人去的。
“令尊当年卷走了公爵夫人的秘银矿图,害我困在巴黎,损失了十几年时间。”劳福德的拇指摩挲着犬项圈上的银扣,“现在轮到他儿子来讨好处了?纽马克特的赌马,伯克郡的雄鹿,倒像模像样的贵族做派。”他突然逼近两步,犬群跟着压低喉咙,“记住了,康罗伊家的齿轮匠——有些齿轮转得太急,是会崩断的。”
雨幕里传来巡街警察的哨声。
劳福德整了整领结,弯腰拍了拍犬背:“回见,乔治·庞森比·康罗伊先生。”他走过乔治身边时,压低声音补了句,“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能站着。”
乔治望着那道背影消失在雨雾里,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贴在砖墙上凉得刺骨。
他摸出怀表,玻璃表面凝着水雾——三点十七分,该回伯克郡了。
父亲的咳声最近愈发频繁,而他需要问的问题,已经堆成了山。
机械师街的铜匠铺还亮着灯,他却没进去。
攥着女王的草帽往码头走时,雨停了,晚霞把泰晤士河染成金红色。
魔金的灼烧慢慢退去,化作某种跃跃欲试的震颤——像差分机启动前,齿轮与齿轮即将咬合的瞬间。
危险来临,他十分怀念埃默里的俏皮身影,继而想起在皇家科学院认识的机械师查尔斯·哈丁。
有些事,单靠一个齿轮匠是转不动的。
圣殿骑士团的劳福德·斯塔瑞克大师,是否也在觊觎自己身上的神骸?
被别人完全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当乔治的皮靴碾过伯克郡庄园的碎石子路时,雨珠还在橡树叶上簌簌坠落。
他攥着女王草帽的手松开又握紧,指节因用力泛白——如果明早一个小时骑快马去伦敦的话,足够他在父亲咳醒前赶回来。
书房的煤油灯还亮着。
他推开门,潮湿的草药味裹着父亲压抑的咳嗽涌出来,这段时间父亲突然病的很重,不会跟劳福德·斯塔瑞克有什么关系吧?
老康罗伊半靠在橡木转椅上,银白头发散在椅背上,膝头摊开的《机械原理》被咳出来的血珠洇湿了半页。
“父亲。”乔治的声音发涩。
他快步上前要扶人,却被老人抬手拦住。
“斯塔瑞克?”康罗伊的喉间发出咯咯声,听完乔治讲完今天的偶遇,浑浊的蓝眼睛突然清亮起来,“他的狗还跟着你?”
乔治一怔。
原主记忆里,父亲总在深夜对着壁炉里的灰烬呢喃,此刻他嘴里的那些支离破碎的音节突然串成线——“十字刺青”“秘银矿图”“巴黎地牢”,全是这个将死老人用半生咽下的刺。
“他说您卷走了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