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脆响,“虽然他们举火把烧棚屋时,这些愚蠢的百姓只会喊‘正义’,但如果把这些炼金巫师都干掉,失去工作的乱民们也会烧掉我们的!”
乔治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威廉说的“托利党拆齿轮”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怕魔法,是怕魔法与机械结合后,会诞生让旧神恐惧的新秩序,可是他们不会懂得真正改变世界的新神必须具备能够扭转时代潮流的能力,普通的技术变革只能称为文明短暂的闪光。
而斯塔瑞克的信徒,只想着利用托利党的狂热,为邪神召唤清除障碍,还想着拖延旧时代的光辉。
“深潜者的祝福需要七具纯粹的祭品,”沙哑男声突然拔高,“下周三午夜,沃平码头的起重机……不,那不是起重机,是神只的喉舌。等它吞下第七个祭品,深海里的主就会以全新的姿态降临这个城市!”
“砰!”
木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烛火乱晃。
乔治看见埃默里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对方的礼帽早被挤到后脑勺,络腮胡蹭掉半块,露出哈罗时期决斗留下的伤疤。
十几个穿粗呢外套的男人冲进来,腰间挂着短棍,领头的举着提灯,灯罩上印着托利党党徽——一只抓着锁链的狮子。
“搜!”领头的吼道,“找穿得太干净的,手没老茧的,身上有墨水味的!”
埃默里的手指在乔治背上狠推一把:“侧门!”两人撞开两个挡路的醉汉,乔治的旧外套被扯裂一道口子,后颈冷风灌进来。
侧门后是条逼仄的巷子,雨水在青石板上积成浑浊的河,远处传来巡夜哨子的尖叫——玛丽说的“拿托利党钱的巡夜人”来了。
“往右!”埃默里拽着他拐进死胡同,墙根堆着发臭的鱼内脏。
乔治听见追兵的脚步声在身后炸响,近得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烟草味。
埃默里突然蹲身,把乔治往墙根一按:“爬!”他自己则抄起块碎砖,砸向最前面的追兵。
碎砖擦着领头人的耳朵飞过去,在墙上撞出火星。
追兵们骂骂咧咧地散开,有人举起短棍要砸埃默里的头——乔治的心脏几乎停跳,却见埃默里突然低笑一声,用膝盖顶向对方小腹,那是哈罗拳击课上教的“贵族反击”。
“跑!”埃默里的声音带着血沫,乔治这才发现他肩膀洇出深色的血渍——不知什么时候中了冷棍。
两人跌跌撞撞跑过三个街角,直到听见追兵的骂声变成模糊的嗡鸣,才躲进个废弃的马车棚。
“伤得重吗?”乔治扯下自己的衣领,去按埃默里的伤口。
血透过粗布渗出来,带着铁锈味,像极了酒吧里那杯麦酒。
“比上次轻多了。”埃默里疼得咧嘴,却还在笑,“至少没被碎酒瓶划到脸。”他摸出油布包,塞回乔治手里,“里面有张纸条,我在吧台底下捡到的——布莱克伍德的助手,每周四去威斯敏斯特教堂忏悔。”
伯克郡庄园的落地钟敲过凌晨三点时,乔治把纸条摊在父亲的书桌上。
烛火映着“詹姆斯·布莱克伍德”几个字,墨迹未干——这是托利党首席党鞭的名字,而他的助手,很可能是托利党参与猎巫行动与邪神仪式的枢轴。
他翻出偷来的符文拓本,又比对了这些时候收集的大量神秘学经典。
那不是普通的魔法符文,上面记载着一篇用古埃及圣书体文字改写的邪神契约,这种文字是一种象形文字,主要用于宗教和祭祀场合,具体内容暂时还看不出来。
“您在想什么?”管家老霍布斯端着热可可进来,银托盘上还摆着不少点心,“夫人说您又没吃晚餐。”
乔治摸了摸表盘的铜壳,他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正漫过玫瑰园的铁栅栏,把影子拉得像伸展的手指——有些秘密,需要王冠的主人亲自告诉我们了。
书桌上的银烛台突然晃动起来,乔治现在的意志力经过长久的训练,已经能够控制烛火诡异地偏向东方,那里是伦敦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