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女孩交给埃默里,转身走向最近的工人。
那个人的左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青灰色,指甲长得能钩住砖墙。
乔治抓住他的手腕,能感觉到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无数条小蛇。
注射器扎进去的瞬间,工人突然仰头尖叫,声音里竟混着婴儿的啼哭——那是乔治在东伦敦地窖里听过的,石棺被劈开时的脆响。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烟囱时,乔治的白大褂已经浸透了血和汗。
他数了数,总共治疗了十七个病人,其中五个在注射后半小时恢复了意识,另外十二个......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本子,上面记着他们的症状变化。
有三个病人的鳞片在药物作用下开始脱落,但皮肤下的蠕动感反而更剧烈了。
埃默里扶着那个小女孩过来时,她正盯着自己的手腕发愣。
被抓烂的伤口上,新长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粉红,叔叔,她突然说,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刚才梦见妈妈了。
她说......她说井里有眼睛。
乔治的手猛地一颤。
他想起玛丽给的情报里,斯皮塔菲尔德区的工厂确实用的是自打井。
此刻东边的天空正翻涌着铅灰色的云,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血的味道,比他之前闻到的更浓,更烫。
他抬头望向工业区的方向。
那里的烟囱还在喷吐黑烟,可黑烟里似乎裹着什么东西,细细的,像无数根紫色的丝线,正随着晨雾飘向伦敦的各个角落。
当紫色的雾气裹挟着晨雾钻进乔治的鼻腔时,他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那不是普通的血腥气,带着一股甜腻的蜂蜡味——和地窖石棺里溢出的腐香一模一样。
小女孩紧紧攥着他的袖口,指甲在粗布上抠出了月牙印:“井里的眼睛会动,像鱼一样。”
“埃默里!”乔治猛地转过身,靴跟碾碎了脚边半片带鳞的皮肤,“立刻去斯皮塔菲尔德所有的自打井,用生石灰把它们封死。让王室派来的人守住井口,谁靠近就敲晕——”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因为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三个正在扫街的清洁工大张着嘴,喉咙里爬出了半透明的触须,正往同伴的脖子里钻。
“少爷!”埃默里的剑鞘砸在砖墙上,震得墙根的老鼠簌簌乱窜,“东边纺织厂的工人们全涌出来了,说机器里渗血!”
乔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怀表,时针才刚过凌晨六点。
病毒的潜伏期在缩短,快要压不住了。
他扯开白大褂的口袋,里面装着刚才用差分机分析出的病毒数据图表:原本需要三天才会显现的鳞片,现在十二小时就能爬满整条胳膊。
血月之环的阴谋在加速。
“去卡文迪许的铁路调度室。”他把女孩塞进埃默里怀里,“让威廉派最快的火车去曼彻斯特,把我改良的消毒蒸汽设备运过来。告诉女王陛下,加钱买所有能买到的硫磺和酒精,赶紧都给我送来——”他突然停住了,因为街角的酒馆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踉跄着冲了出来,后背上的鳞片像活物一样翕动着,“还有,把所有感染超过二十四小时的病人单独隔离,他们的体液……”
“能腐蚀金属。”卡文迪许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这位铁路大王的墨绿西装沾满了煤灰,手里提着一个铜盒,“我的工程师在工厂蒸汽管里发现了这个。”他掀开盒盖,里面是一截扭曲的铜管,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蚀痕,“被感染的工人碰过的机器,三小时就烂穿了。他们是想毁掉所有的蒸汽机。”
乔治的手指紧紧扣住铜管。
康罗伊男爵的日记曾提到,印度神庙的墙壁被某种酸液腐蚀成这样——那是1832年,《柳叶刀》刊登的文章,当时的人们还耻笑是神怪奇谭。
血月之环的阴谋不是偶然,是跨越二十年的布局。
“召集志愿者。”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