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工人和路过的商贩说道,“爱尔兰移民、码头搬运工、所有没被感染的人!我需要你们帮忙隔离病人,运送药品,封锁街道!”人群中传来犹豫的低语,直到那个被他救下的小女孩突然从埃默里怀里挣脱出来,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腕:“叔叔给我打针,我不疼了!”
最先响应的是一个戴红头巾的爱尔兰女人。
她的围裙上沾着奶渍,怀里还抱着一个裹着破毯子的婴儿:“我男人在卡文迪许的工厂做工,昨天已经开始咳血。”她挤到乔治面前,指甲掐进他的手背,“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人群开始松动。
一个缺了半只耳朵的码头工抄起手边的木棍:“老子在东伦敦见过黑死病,隔离最管用!”另一个抱着药箱的老医生颤巍巍地举起手:“我在圣巴塞洛缪医院当学徒时学过消毒,需要我做什么?”
乔治的喉咙发紧。
他解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衬衫:“第一,所有未感染的人立刻回家,用醋和硫磺熏屋子,锁好门窗。第二,志愿者分成三组:A组跟埃默里去封井,b组跟工厂的人搬运消毒设备,c组跟我去隔离区——”他指向冒着黑烟的纺织厂,“记住,不要直接接触感染者的体液,用长柄夹子搬运物品,每两小时用酒精擦手!”
红头巾女人扯下头巾系在头上当口罩:“c组跟我走!”她转身时,婴儿在毯子里发出细细的哭声,她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等妈妈回来给你买糖。”
隔离区设在纺织厂的仓库。
乔治踩着满地的断纱,指挥志愿者用木板隔出十间小屋。
一个年轻的爱尔兰小伙子搬木板时摔了一跤,膝盖磕在染血的机器上,立刻被埃默里拽到角落,用酒精棉球仔细擦拭伤口——这是乔治特别强调的:任何小伤口都可能成为感染的入口。
“少爷!”负责记录的老医生举着本子跑过来,“第三间屋的病人开始吐紫沫!”
“给他们注射双倍剂量的药物。”乔治的声音冷静得像差分机的齿轮,可指尖却在口袋里捏皱资料。
“玛丽到了!”埃默里的声音从仓库门口传来。
情报贩子的黑斗篷换成了粗布围裙,发间的银甲虫别在胸前,“斯皮塔菲尔德的井全封了,我让人在井口撒了圣水和盐——”她压低声音,“布莱克伍德的马车半小时前出了伦敦,往多佛方向去了。”
乔治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早该想到,这个老狐狸不会留在伦敦送死。
但没关系,只要阻止了瘟疫扩散,布莱克伍德的政治资本就会像被腐蚀的铜管一样,碎成渣。
“开始消毒!”威廉的吼声盖过了蒸汽机的轰鸣。
十台改良的消毒蒸汽设备被推了进来,喷出的白雾里混着硫磺和松节油的气味。
乔治看着白雾漫过感染者的床榻,看着他们身上的鳞片逐渐软化脱落,看着原本浑浊的紫瞳慢慢恢复成褐色——这是差分机分析出的病毒弱点:高温和强氧化剂能破坏它的蛋白质结构,人类自己的顽强生命力就能恢复体力,当然他们已经失去的再也不会回来,但这里的人们无所畏惧,本来就没有人能活到30岁。
三天后,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伦敦的雾霭时,乔治站在斯皮塔菲尔德的钟楼上。
街道上不再有尖叫,隔离区的烟囱不再冒紫烟,几个孩子正追着一只花斑猫跑过青石板路,他们的手腕上还缠着干净的绷带。
“感染人数下降了七成。”威廉递来最新的统计报表,墨迹还带着温度,“你的隔离政策和消毒设备救了一万两千人。”
“但布莱克伍德跑了。”玛丽的银甲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带走了半箱黏液样本,还有……”她顿了顿,“我在多佛码头听到水手说,有艘船要去印度。”
乔治望着东方。
那里的天空不再有紫色丝线,却飘着几朵可疑的乌云。
他摸了摸腰间的镀银左轮,枪柄上的族徽被体温焐得发烫。
父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