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的信物。他展开安妮的拓本,纸页上模糊的德文在烛光下显形,这是他们约定交货的时间地点。他转向弗朗西斯,还有你今早往贝克小队木枪里塞湿棉絮——为了让演习失败显得更真实,好让普鲁士人相信你能接触到核心机密。
弗朗西斯突然挣扎起来。
他的领结歪了,露出锁骨处的汗珠:那...那只是恶作剧!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普鲁士人!
那这个呢?乔治摸出个牛皮纸信封,抖出里面的汇票。
最上面一张是五千英镑,付款人栏盖着柏林商业银行的蓝章,你上周在邦德街订了辆新马车,付了三百英镑定金——你父亲给你的季度津贴,只有一百五十。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威廉校长摘下金丝眼镜,用丝帕慢慢擦拭:贝克少爷,你父亲是约克郡的从男爵,难道没教过你,贵族的荣誉比性命更金贵?
弗朗西斯的膝盖突然软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呜咽:他们说...说只要图纸,不会害英国的...我只是想要匹马,想要像样的礼服...
够了。亨利教官突然开口。
他站在窗边,影子遮住半面墙,校卫,带他去禁闭室。
明天移交军事法庭。
两个校卫架起弗朗西斯。
他经过乔治身边时,突然抬起头,眼睛红得像浸了血:你会后悔的!
圣殿骑士团不会放过你!
乔治没动。
他能听见差分机在体内加速运转,预测屏上的红雾正在扩散。
直到弗朗西斯的哭嚎消失在走廊尽头,威廉校长才叹了口气:康罗伊,你做得对。
但...要当心。他指了指桌上的银链,这些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散会时已过午夜。
乔治和安妮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月光把石板路照得发白。
安妮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乔治先生,我刚才感知到...校长先生的灵魂里有团黑雾。她歪着头,像...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乔治脚步一顿。
他想起劳福德·斯塔瑞克书桌上的铁十字,想起信纸上半行汉字康罗伊...必除之。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脚边,他突然闻到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混着某种古老的、腐烂的气息。
安妮,明天开始。他蹲下来,与女孩平视,你每天用感知扫描所有校领导的灵魂。
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安妮用力点头,发梢扫过他的手背。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慌。
乔治望着宿舍楼上零星的灯光,差分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预测屏上,威廉·卡文迪许的名字与柏林商业银行的蓝章重叠在一起,旁边浮着行小字:卡尔·施密特,普鲁士驻英武官,铁锚标记持有者。
他摸出怀表,秒针正指向十二点一刻。
伦敦的方向,劳福德·斯塔瑞克的书房里,龙纹火漆的信笺被重新封好。
而在曼彻斯特的纺织厂里,威廉·卡文迪许正将一张汇票锁进保险箱,汇票背面,用德语写着:致卡文迪许先生: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曼彻斯特纺织厂的蒸汽轮机在凌晨两点发出嘶哑的轰鸣,威廉·卡文迪许把脸贴在保险柜的冷铁门上,汇票边缘的蓝章硌得他颧骨生疼。
普鲁士人用龙纹火漆封着的信笺就压在汇票底下,墨迹未干的合作刚刚开始几个德语字母,像毒蛇信子般舔着他后颈。
叮——
怀表报时的脆响惊得他手指一抖。
汇票飘落在地,他慌忙蹲下捡拾,却在弯腰时瞥见自己倒映在黄铜柜门上的脸:两鬓的白发比上周又多了几缕,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没擦净的纺织机润滑油。
三个月前在邦德街偶遇乔治时,那年轻人递来的名片还带着体温,康罗伊机械工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