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棺材,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所以你们现在来当说客?他的声音里带着刺。
艾玛的伞微微倾斜,雨珠顺着伞骨砸在她肩头:我来提醒你,地眼里的东西......她顿了顿,不是龙。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声音轻得像叹息:斩龙刀在大屿山的海蚀洞里,藏在郑和宝船的龙骨下。
雨幕吞没了她的身影。
乔治捏着残卷的手微微发颤,羊皮纸边缘的水痕突然泛起幽光,在他手背上烙出个六芒星印子——像被烫红的铁签子戳出来的。
深夜的密室比往常更冷。
乔治把玄铁牌按在差分机核心齿轮上时,机器发出濒死般的嗡鸣。
符文从牌面浮起,在空气中凝成星图,北斗七星的银芒里,第七颗星(破军)正缓缓移动,轨迹直指九龙山顶。
他摸出那枚南明铜钱,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见钱边缘的细缝——像有人用针尖挑开的。
叮——
文武庙的铜铃响了。
这声清越的震颤穿透雨幕,撞在密室的玻璃上。
乔治的手指刚碰到铜钱,一滴暗红液体突然从裂缝里渗出来,地落在齿轮上。
腐蚀的声音像蛇信子舔过金属,等他凑近看时,凹槽的形状让他血液凝固——分明是只竖瞳,眼尾向上挑着,像极了地库里那口青铜棺上的饕餮纹。
差分机的纸带突然疯狂转动,墨迹在纸上拉出乱码般的曲线。
乔治抓起羽毛笔记录时,手腕被什么东西猛拽了一下——铜钱的裂缝里伸出根血丝,缠住他的手腕,像条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他反手抓起镇纸砸过去,铜钱掉在地上,血丝地缩回裂缝,只在他腕上留下道红痕,形状竟与艾玛伞柄上的蓝丝带完全吻合。
窗外的雨更大了。
乔治弯腰捡起铜钱,发现钱背的永乐通宝四个字,不知何时变成了血月将至。
他摸出怀表,秒针正指向的刻度——还有七天。
密室的煤油灯突然熄灭。
黑暗里,他听见地底下传来闷响,像有无数人在同时敲鼓。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汇聚成一个沙哑的男声,在他耳边低语:上弦的钟,该响了。
乔治的手指扣住桌下的勃朗宁,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玄铁牌上。
他望着星图里渐亮的破军星,忽然笑了——这局棋,终于要到最险的那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