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公司的船今晚八点靠塘沽码头——运的东西,最好别和‘帝国博物馆’有关。”
格兰特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抓起纸条的手在发抖,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你...你跟踪我?”
“不,是您的副官太急了。”康罗伊退后两步,重新坐回椅子,“这样吧,我送将军份礼物。”他打了个响指,张仁清抱着个红布包裹进来。
掀开布的瞬间,黄铜龙首的微光漫过舱室——与真货几乎分毫不差,只是石芯泛着死灰。
“这是?”格兰特眯起眼。
“真品已熔铸为差分机零件。”康罗伊摊手,“但将军若坚持要,这尊赝品倒能凑数。”
张仁清的指尖掠过龙首,一道淡金色符咒没入石芯。
龙首的光突然亮了几分,与康罗伊内袋的龙髓引遥相呼应。
格兰特盯着那光,喉结动了动,终于抓起龙首:“算你识相!”
当夜,塘沽码头的货舱里,白头佬的短刀抵住副官后颈。
木箱被劈开的瞬间,黄铜龙首滚落在地,石芯的死灰在火把下无所遁形。
“将军,这就是您要送博物馆的‘宝贝’?”康罗伊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格兰特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他扯松领结,从副官怀里摸出东印度公司的收据,撕得粉碎:“我...我被蒙蔽了!”
“我信。”康罗伊接过白头佬递来的道歉书,推到格兰特面前,“但将军得签个字——证明康罗伊先生从未‘抗命’。”
钢笔尖刺破纸页的声响里,康罗伊望向港口方向。
“山东号”的桅杆已刺破晨雾,甲板上的工匠正用苫布遮盖差分机组件。
张仁清站在船舷边,龙髓引在他掌心流转,与海平线尽头的晨光交织,像某种即将苏醒的共鸣。
“将军,真正的权力,从不靠枪炮维持。”康罗伊将道歉书收进皮箱,转身走向码头。
海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袋里微微发烫的龙髓引。
远处,“山东号”的汽笛长鸣,载着他的“特殊货物”,驶向未知的海平线——那里有差分机的轰鸣,有龙脉的震颤,有他与圣殿骑士团,终将碰撞的命运。
龙泪晶体的光穿过铜钱裂痕时,康罗伊正将红铜龙首轻轻放在差分机三型的共振槽里。
这台由他改良的蒸汽动力机械发出低吟,齿轮咬合的金属震颤顺着掌心传来,像某种远古巨兽苏醒前的心跳。
“张真人,开始吧。”他转身看向舱壁边的案几。
张仁清的道袍下摆还沾着甲板晨露,左手掐着子午诀,右手握着蘸满朱砂的狼毫——这是他昨夜在龙虎山残卷里翻到的“引灵式”,说是能唤醒封印物的灵性。
青年道士深吸一口气,狼毫在半空中划出弧光。
符咒未成形,差分机的黄铜表盘突然剧烈震颤,指针撞在刻度盘上叮当作响。
达达拜·瑙罗吉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他推了推玳瑁眼镜:“康罗伊先生,气压计显示异常——机器内部的蒸汽压力在攀升,但锅炉明明只烧到两成。”
康罗伊的瞳孔微缩。
他想起三天前拍卖会上,青铜面具买家掀开黑布时龙首石芯里渗出的幽蓝,与此刻龙髓引在他内袋发烫的触感如出一辙。
“继续。”他压下心底的震颤,声音却稳得像锚链,“张真人,完成符咒。”
最后一笔落下时,符咒在半空凝成金芒。
差分机突然爆发出轰鸣,蒸汽管喷出的白雾中,墙面投出一道动态光影——那是幅叠加了东西方地标的地图:华北太行山脉的地火活跃区泛着暗红,伦敦议会大厦地下的某个空洞却泛着幽蓝,两者的轮廓竟像被镜子折射般完美重叠。
“这不可能。”达达拜的钢笔掉在羊皮纸上,“我输入的是1848年牛津汉学协会的考察数据,还有康沃尔矿脉的地质图——可机器怎么会……”
“因为它们本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