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眼镜,镜片上蒙着层细汗,这东西的重量...就算拆成零件,过城门也会被查。
康罗伊伸手接住一滴溅出的熔浆,任它在掌心凝成金珠:我让人在广东订了批西洋自鸣钟。他指向模具逐渐清晰的轮廓,椅背的拉丁铭文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每个钟壳里,都藏着这把椅子的一根龙骨。
机器的嗡鸣突然拔高,模具缓缓开启。
一把通体镀金的王座呈现在众人面前,扶手处的龙首雕刻得活灵活现,连鳞片都泛着冷光。
康罗伊抚摸着椅背的铭文,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她说自己是神?
好,我给她造个神座——坐上去的人,就永远别想下来。
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镀金的扶手突然闪过一道血光。
达达拜打了个寒颤,顺着康罗伊的目光望去,只见东方天际浮着层淡青色的雾,像块浸了水的棉絮,正缓缓向北方飘去。
北京的晨雾比往年都浓。
菜市口的老墙根下,卖炊饼的王二早早就支起了摊子。
他揉面的手突然顿住——不远处的青石板路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雾里影影绰绰走着人,有提灯笼的公差,有裹着粗布的百姓,还有几个穿着玄色斗篷的身影,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见脸。
王二摸出怀里的铜哨,刚要吹响,却见最前面的公差冲他摇了摇头。
雾越来越浓,连摊子上的炊饼都被染成了青灰色。
他望着雾中晃动的灯笼,突然想起昨夜里做的梦——梦里有个穿金衣的女人坐在龙椅上,脚下堆着白花花的骨头,而她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