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罗伊贴耳上去时,听见的不是机械嗡鸣,是人声,用古拉丁语断断续续地说着:...齿轮...神座...选择者...他的怀表突然发烫,表盖内侧的符文与舱门刻痕重合,发出蜂鸣。
我不是来唤醒你的。康罗伊后退半步,腕表显示生命信号频率骤升至0.5赫兹,雾气里浮出模糊的人脸轮廓,眼睛是两个黑洞,我是来决定,你是否该醒来。话音未落,舱内灯光连闪三次,雾气突然凝结成冰晶坠落,砸在他脚边发出细碎的响。
当康罗伊回到上层时,极光已经褪成了暗红,像泼在天幕上的血。
汤姆的脚印在冰面上蜿蜒向气闸舱,铅盒的重量压得他左肩微微下沉;亨利蹲在那具普鲁士尸体旁,正用雪擦净对方睁着的眼睛——康罗伊知道,这个前探员在替自己完成某种救赎。
该走了。康罗伊摸出怀表看时间,表盖内侧的玫瑰香粉混着信的残页,伦敦的议会下周三要讨论北极航线法案,斯塔瑞克的人会在密档里动手脚。他转身走向潜艇时,冰层下方传来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终于裂开了缝隙。
亨利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胳膊,掌心还带着擦过雪地的冷:需要我去偷密档吗?康罗伊看着对方眼底的灼热,想起三个月前在东伦敦贫民窟,这个总说习惯改不了的前探员,曾为救个被贩卖的女孩挨了三刀。
不用。他拍开亨利的手,嘴角却扬起极淡的笑,我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他们签——镀金的签名。
潜艇启动的轰鸣里,康罗伊望着冰墙上紫禁城标记的酸蚀洞,想起艾丽西亚信里最后那句话:真正的神座,在人类未曾踏足的极光之下。而此刻,他的怀表在发烫,夹层里的信残页上,有个未被酸液腐蚀的单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