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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箱里的金币撒了一地,其中一枚滚到亨利脚边,金币反面刻着圣殿骑士的十字纹章——和康罗伊在伦敦查到的证物一模一样。
“带他去警署。”渡鸦踢了踢地上的快艇钥匙,“我去烧掉交易记录。”她转身时,猎装口袋里掉出半张信纸,亨利瞥见上面写着“选择之夜”几个字,刚要发问,渡鸦已消失在烟雾中。
观测站的黄铜仪表盘发出蜂鸣声时,康罗伊正用天鹅绒布擦拭差分机的水晶接口。
汤姆站在他身后,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先生,冰下传感器显示,施密特的船偏离了航线。”
“他上当了。”康罗伊将最后一根银质导线插入核心槽,“假控制中心的暖气阀开了十二小时,冰层下的温度足够让他以为真有能源节点。”他按下启动键,差分机的齿轮开始高速转动,青铜外壳透出幽蓝色的光。
整座观测站开始震颤起来。
汤姆扶住摇晃的桌角,看到控制台中央的全息投影逐渐成型——那是一座由光构成的巨大座椅,椅背的拉丁文在空气中流动:“新时代秩序”。
“这是……神座?”汤姆的声音颤抖着。
康罗伊的手指轻轻拂过投影的扶手,掌心能感觉到微弱的电流:“不,这是人类自己打造的王座。旧神想把我们困在泥沼中,圣殿骑士想成为他们的祭司,而我们……要站在他们的头顶。”
警报声突然划破空气。
康罗伊转身看向电报机,红色信号灯疯狂闪烁,周秀云断断续续传来的电码显示:“慈禧……击杀太医……神座召我……颐和园电光……七分钟……”
差分机的屏幕同时跳出数据:紫禁城方向超凡能量达到峰值,频率与旧神低语的吻合度为97%。
康罗伊的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击着——慈禧半年前接触过从广州走私的古埃及石板,他当时以为那只是一场权力游戏,现在看来,石板里封印的是旧神的残念。
“通知兴汉会。”他抓起通讯器,“准备接收第一位觉醒者。慈禧以为是在召唤,其实是遭到了反噬。旧神在她脑子里种下的种子,该发芽了。”
汤姆递来一杯热可可,杯壁的温度透过手套传递过来。
康罗伊抿了一口,甜腻的巧克力味混合着金属气息——这是观测站特制的饮品,用来抵御极寒。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探照灯的白光穿透雪幕,照见冰原上一串新的脚印。
“先生。”汤姆指着窗外,“温莎的急件。”
信差的马车停在观测站外,车夫裹着厚厚的羊毛毯,怀里的铜筒还有着体温。
康罗伊拆开信,火漆印是温莎城堡的玫瑰纹章——阿尔伯特亲王邀请他参加春季工业博览会,作为“大英最杰出的洋务协办”。
“温莎之行。”康罗伊将信折好放进胸袋,目光扫过最后一行字:“女王希望您能展示最新的差分机成果。”他望向南方,那里的风雪正裹挟着某种更危险的东西逼近——旧神的反噬、慈禧的疯狂,还有温莎城堡里那朵带刺的玫瑰。
齿轮咬合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比任何电报声都清晰。
康罗伊摸了摸胸前的黑曜石胸针,那是维多利亚送给他的成年礼。
他知道,接下来的棋局,要从东方落子,在温莎收官,而所有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