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的甜腥味。
威廉·费尔顿的镊子悬在亲王的心脏上方,在显微镜下的组织切片中,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闪光点——汞硫星砂的合金微粒,只有圣殿骑士团萨里郡的实验室才能提炼出来。
他的手在颤抖,笔杆把掌心压出了红印,当报告写到“毒素来源存疑”时,门被推开了。
斯塔瑞克的私人秘书靠在门框上,指尖转动着一张照片:“费尔顿小姐的入学考试,下周一,对吧?”
深夜,壁炉里的纸灰打着旋儿飞了起来。
费尔顿盯着火盆里卷曲的报告残页,突然抓起妻子送给他的音乐盒——那是一个用黄铜唱片发声的老物件。
他颤抖着把数据刻进唱片的纹路里,齿轮转动的轻微声响掩盖了他的心跳声。
三天后,海德公园的街头艺人吹奏起《绿袖子》,音乐盒突然发出刺耳的谐波。
费尔顿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茶水在裤脚处洇出了深色的痕迹。
“我可以作证。”当晚,他缩在康罗伊书房的阴影里,声音就像被揉皱的纸一样,“但你得保证玛丽能进入护理学院,还有……”
康罗伊递过去一杯热可可,杯壁的温度透过手套传了过来。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见詹尼站在走廊的尽头,素色长裙被风吹起了一角。
她望着书房的方向,手指轻轻抚摸着颈间的银链——那里面藏着温莎城堡的通行密语。
无需修改
詹妮的缎面鞋跟叩击在白金汉宫的大理石台阶上,每一步都仿佛敲在紧绷的琴弦上。
她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素色长裙被穿堂风掀起一道温柔的弧线——这是伊丽莎白特意挑选的颜色,说是“像未被血污浸染的月光”。
六个小时前她来到这里时,门房甚至不肯通报,此刻守卫却掀开了猩红色的门帘,因为她在太阳最毒的正午,将那封家信贴在了宫门铜狮的眼睛上。
偏殿的水晶吊灯蒙着一层薄尘,维多利亚女王的剪影坐在阴影中,金线刺绣的裙摆宛如凝固的火焰。
“你的丈夫真的会背叛我的丈夫吗?”声音冷得能凝结成霜。
詹妮没有下跪,她知道此时屈膝只会让对方觉得康罗伊连枕边人都能驯服得服服帖帖。
她从颈间的银链上取下镀金怀表,表盖开合的清脆声响惊得女王睫毛微微颤动——那是1837年,康罗伊男爵临终前塞进维多利亚手中的,上面刻着“愿旧怨随我入棺”。
“他留着您退回的怀表。”詹妮的手指抚摸着表壳上的划痕,那是当年女王摔在台阶上留下的痕迹,“您还记得吗?那年您在肯辛顿宫哭着说,‘我宁可相信老鼠会写宪法,也不信康罗伊家的人’。”她抬起眼睛,与女王的蓝色眼睛对视,“但他说,您比谁都明白‘失去’的分量——您失去过可以信赖的母亲,失去过可以依靠的导师,现在还要失去阿尔伯特吗?”
女王的指关节在扶手上压出了白色的印记。
詹妮看见她的喉结动了动,就像当年在舞会上强压情绪时那样。
“三天。”女王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她自己,“找出真凶,否则绞架不会等待。”
詹妮退出偏殿时,裙摆扫过门槛的瞬间,她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叹息,宛如一片羽毛落入深潭。
同一时刻,贝尔格雷夫广场的地下室弥漫着霉味。
康罗伊的袖扣硌着手腕,那是伊丽莎白早上为他系上的,此刻他正用镊子夹起差分机的量子芯片。
在铜齿轮咬合的轻微声响中,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同位素比例——汞硫星砂里的锇 - 187含量异常偏高,只有挪威北部的矿脉才会产出这种“指纹”。
“黑鸦号。”他对着空气念出货轮的名字,钢笔在地图上圈出多佛港。
运输记录显示,两周前有一批“王室花卉”从多佛运往萨里——斯塔瑞克的实验室就藏在萨里郡的玫瑰园里,用花香掩盖化学药剂的腐臭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