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写你的坏话?”艾米丽揉着发肿的手腕,跟着他往门外跑。
康罗伊踢开横在过道的木箱,火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怕,但我更怕没人敢说真话。”他把一张折好的纸塞进她手里,“斯塔瑞克用鸦片控制了二十七个议员,名单在里面——藏好它,等我从萨里回来。”
伦敦桥下的旧钟楼里,詹尼的提灯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詹姆斯·哈里斯靠在墙角,斗篷上沾着河雾的寒气:“康罗伊先生的行动比我们预想的快。”
“他向来如此。”詹尼把差分机录下的亲王遗言放出来,电流杂音中,“选择者”三个字格外清晰。
哈里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刺客纹章:“旧神的传承需要‘血裔’与‘智者’的结合。康罗伊男爵既是康罗伊家族的最后血脉,又掌握着差分机技术……”他突然抬头,“斯塔瑞克在萨里的实验室,藏着能唤醒旧神的‘铁砧’。三天后月全食,他们要完成献祭。”
詹尼的呼吸一滞。
她望着窗外东去的泰晤士河,想起康罗伊说过的“所有齿轮开始转动”,突然明白那些金粉、袖扣、遗言,不过是庞大机械的第一枚齿。
“我们可以护送他去萨里。”哈里斯的声音像浸了水的铜钟,“但您得告诉他——旧神的苏醒,不是圣殿骑士的阴谋,而是整个时代的齿轮,早就卡在了那里。”
伯克郡公馆的玫瑰丛下,康罗伊把艾米丽送上马车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袖扣,金属边缘硌得胸口发疼。
詹尼的马车从另一条路驶来,车窗里露出她挥动的手帕,像一朵不会熄灭的火焰。
“去议会厅。”他对车夫说,目光扫过东方——萨里方向的天空,正浮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烟,像某种巨兽在苏醒前的哈欠。
(萨里实验室的地下熔炉里,七盏青铜灯突然同时亮起。
刻着旧神纹章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后堆积如山的铅箱,每只箱子上都沾着未干的镀金粉。
)萨里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康罗伊的靴跟蹭到锈蚀的铁皮,发出细不可闻的刮擦声。
他抬手压了压耳麦,听见汤姆的呼吸声从另一端传来:“电源切断倒计时——三,二,一。”
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地下三层。
康罗伊摸出怀表,磷火在表盘上划出幽蓝的光,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
这是他在《泰晤士报》特刊发布前与詹尼反复推演的最佳时机:斯塔瑞克的守卫刚换班,夜班警卫的威士忌喝到第三杯,差分机控制的警报系统会因断电陷入三十秒的逻辑混乱。
“詹尼说的伯明翰锁在左数第七个冷藏柜。”他对着耳麦低语,手套在金属柜门上摸索,指尖触到凸起的十字纹章——圣殿骑士的标记,和亲王指甲里的金粉纹路完全吻合。
“咔嗒”一声,锁舌弹出的刹那,冷藏柜内的冷气裹着甜腻的苦杏仁味涌出来。
康罗伊眯起眼,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见玻璃试剂瓶上的标签:“月之银屑氰化物混合剂——查尔斯·莱特监制”。
他掏出银质镊子夹起瓶子,瓶身凝结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瓶底清晰的指纹像一道铁证。
“目标确认。”他把瓶子塞进皮质公文包,“全员撤离——”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康罗伊的后颈泛起凉意,那是猎人被猎物锁定的直觉。
他转身时,查尔斯·莱特的双枪已经抵上了他的眉心。
这个杀手头目穿着黑色风衣,左眼蒙着的皮制眼罩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康罗伊先生,您比我想象中更快。”他的拇指扣住扳机,“但再快……”
“也快不过差分机。”康罗伊猛地侧身,袖扣里的微型差分机发出蜂鸣。
高压脉冲像无形的鞭子抽向莱特,防弹背心里的电磁护盾“滋啦”炸开火星。
莱特的枪偏了半寸,子弹擦着康罗伊的耳垂打进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