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铁砧早已点燃!”莱特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他甩动另一只手的左轮,子弹暴雨般倾泻过来。
康罗伊翻滚着躲进冷藏柜后,听见耳麦里传来队员的闷哼——有人中枪了。
他摸出勃朗宁,瞄准莱特的膝盖扣动扳机,血花在对方裤管绽开的瞬间,莱特踉跄着撞翻了实验台。
“北方……观测站……”莱特捂着腿倒在地上,喉间涌出血沫,“不是避难所……是坟场……”他扯下颈间的黑色吊坠抛过来,“去看……胶卷……”
康罗伊接住吊坠时,莱特的瞳孔已经散了。
他用匕首挑开银链,微型胶卷在掌心蜷成小蛇。
借着应急灯的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图纸——极地观测站的通风管道、燃料库、地下掩体,每一处标注都精确到厘米。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
詹尼昨夜在钟楼说的“铁砧计划”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原来圣殿骑士早已知晓王室在北极圈秘密建造的避难所,所谓“流放”不过是诱他入瓮的陷阱。
伯克郡公馆的早餐室里,银质餐叉敲在骨瓷盘上,发出细碎的响。
伊丽莎白把煎蛋推到康罗伊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指节还沾着实验室的血渍。
她没说话,只是递来温热的湿毛巾,玫瑰香的皂角味裹着血污一起被擦去。
“孩子们睡了。”她的声音像浸了蜂蜜的晨雾,“小乔治抱着你的怀表,说等你回来要听它报时。玛丽梦见你带她去看极光,她说极光会唱歌。”
康罗伊咬了一口烤番茄,酸汁在舌尖炸开。
他望着坐在窗边的詹尼——她正在整理他的皮箱,把差分机零件和换洗衣物码得整整齐齐。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洒在她发间,那缕白发在他记忆里还是二十岁时为他挡刀留下的。
“你会回来吗?”伊丽莎白突然抬头。
她的眼睛像年轻时那样亮,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报纸上说要流放你去北美,可玛丽说爸爸的船会载着极光回来。”
康罗伊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还带着热巧克力杯的温度,和二十年前在哈罗公学的圣诞舞会上一样暖。
“不是回来。”他吻了吻她的手背,“是带你们一起走。等风停了,我们去北方看极光,看冰原上的狼,看观测站的穹顶被月光照亮——”
门外传来马车的辚辚声。
詹尼合上皮箱,锁扣“咔嗒”一声,像命运的齿轮咬上了齿。
康罗伊看见车窗上的王室纹章——是维多利亚派来的“护送队”,镀金的狮子和独角兽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该走了。”詹尼提起皮箱,她的裙角扫过地板,带起一阵橙花香气,“汤姆在马厩备了三辆马车,两辆去码头引开注意,第三辆……”她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按,“藏着孩子们的护照。”
伊丽莎白把热巧克力塞进他手里。
杯子上还留着她的唇印,温度透过瓷壁渗进他的掌纹。
他最后看了眼餐桌上的煎蛋——蛋白边缘微焦,是她最擅长的火候。
白金汉宫的接见厅里,水晶吊灯在维多利亚头顶投下碎钻般的光。
她穿着暗紫色丝绒裙,胸针上的蓝宝石和康罗伊袖扣上的一模一样——那是他们小时候在温莎城堡的玫瑰园里埋下的“信物”。
“鉴于证据不足,撤销对康罗伊先生的所有指控。”她的声音像议会厅的铜钟,每个字都清晰地撞在大理石地面上。
等侍从鱼贯退下,她才凑近他耳边,“但你必须离开英国,至少五年。否则下一瓶毒药……”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咽喉,“可能就没人能救我了。”
康罗伊接过她递来的镀金钥匙。
钥匙链上挂着矿场产权书,王室信托的火漆印还带着余温。
“北美殖民地的矿场?”他挑眉。
“名义上属于王室。”维多利亚扯了扯手套,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