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布,铭牌在提灯光下泛着冷光:“阿达·洛芙莱斯,1834”。
詹尼的手套掉在地上,她跪下来掀开油布,铜制齿轮上的漆还没完全剥落,水晶屏幕里流转着幽蓝的光。
“警告:地核共振频率已达临界值。”
詹尼的声音在发抖,“这是她的第一台原型机,比公开记录早了十年……”
康罗伊没接话。
他的手指悬在差分机的输入口上方,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闷响——像冰层裂开,又像某种沉睡的东西在翻身。
“先生!”汤姆的声音从石门缝里挤进来,“老科林说吉米疯了,他喊着‘石头在笑’往更深的隧道跑了!”
回到驿站时,天已经黑透。
詹尼在壁炉前解围巾,发梢滴着化掉的雪水,她怀里抱着个铁皮盒子,是从差分机里取出的加密磁盘。
汤姆在擦刀,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吉米没找着,老科林说这是“矿灵的惩罚”,连雪橇钱都没要就跑了。
电报机在角落滴答作响,詹尼的手指在莫尔斯码本上翻飞。
康罗伊凑近时,她刚译完最后一行,墨水在纸上晕开个小团:“松果体钙化,放射性同位素,格陵兰样本一致……”
“月之银屑不是毒药。”康罗伊的声音很低,像块冰砸进古井,“是催化剂。他们想唤醒什么,阿尔伯特亲王……是被他们强行唤醒的。”
詹尼抬起头,炉火在她眼里烧得噼啪响,“所以斯塔瑞克杀了他,因为控制不住。”
楼梯传来脚步声,伊丽莎白端着热可可进来,她的羊毛裙沾着炉灰,发间别着詹尼送的银簪——那是康罗伊去年生日送的。
“汤姆说矿井里有怪事?”她把杯子递过来,指尖碰到康罗伊的手背,“你手怎么这么凉?”
康罗伊喝了口可可,甜得发腻。
窗外的雪又下起来,模糊了窗纸上的影子。
他望着壁炉里跳动的火星,听见詹尼在整理磁盘,汤姆在检查步枪,伊丽莎白在替他搓手取暖。
“今晚开个会吧。”他说,声音被炉火吞掉一半,“关于矿场,关于亲王,关于……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
伊丽莎白的手顿了顿,詹尼的磁盘“咔”地掉进盒子。
汤姆的步枪上膛声很轻,却像根针,扎破了屋里的暖意。
雪还在下,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上,像有人在敲——敲着,敲着,像极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咔嗒。
窗纸上的敲击声停了。
康罗伊的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记得昨夜在矿井密室里,差分机发出警告时,地核的震动也是这样——像某种沉睡之物在调整爪牙的角度。
詹尼的手指已经按上腰间的左轮枪套,金属扣环在炉火下泛着冷光;汤姆的刀尖悄悄挑开靴筒暗袋,那里藏着浸过曼陀罗汁的飞针;伊丽莎白正把热可可杯往他手边推,指尖却在杯壁上压出发白的指痕。
“是风。”她先开口,声音比炉火还稳,“圣皮埃尔的风总爱捉弄旅人。”但她垂落的睫毛在颤抖,扫过眼下淡淡的青影——他们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小乔治发着烧,露西半夜哭着要找爸爸的怀表,她抱着两个孩子在阁楼打地铺,羊毛毯下裹着康罗伊的旧大衣。
詹尼松开枪套搭扣,金属轻响惊得壁炉里的桦木“噼啪”迸出火星。
“该开会了。”她把铁皮磁盘推到木桌中央,磁盘上还沾着矿井的锈尘,“老科林跑前说‘矿灵的惩罚’,可吉米疯了不是因为矿灵——是月之银屑。费尔顿的电报说得清楚,松果体钙化程度和觉醒者的灵能强度成正比。斯塔瑞克要的不是杀人,是批量制造‘钥匙’。”
伊丽莎白的手顿在康罗伊手背上。
她的婚戒硌着他的皮肤,那是他们在伦敦老教堂交换的,内侧刻着“1856.4.15”,那天雨下得很大,詹尼举着伞站在教堂门口笑,说“康罗伊太太的裙摆要成拖把了”。
“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