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
“去码头。”汤姆把渔民往反方向一推,自己则低头钻进仓库,假装在检查堆叠的木箱。
当稽查官的皮靴声停在门口时,他刚好直起腰,脸上堆出商人特有的谄媚笑:“两位先生,这是给爱丁堡纺织厂的羊毛机零件,都按规矩报过关了——”
“开箱。”左边的稽查官掏出黄铜钥匙,刀尖抵住最近的木箱封条。
汤姆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看着封条被挑开,看着稽查官的手探进箱子,看着对方的手指在铅粉覆盖的铁板上擦过——铁板中央刻着康罗伊工坊特有的双鹰标志,那是他们故意留下的“证据”。
“很好。”稽查官甩了甩手上的铅粉,“继续装船。”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雾里,汤姆才摸出帕子擦了擦额头。
他走向钢琴时,琴身倒映出他扭曲的脸——在琴盖内侧,用隐形墨水画着康罗伊的私人标记,那是只有他们核心团队才知道的暗号。
夜幕降临时,戈尔韦港的灯塔开始旋转。
汤姆站在码头上,看着“圣玛利亚号”缓缓驶离泊位,钢琴箱被稳稳绑在甲板中央。
他摸了摸怀表里詹尼的照片,正准备转身回旅馆,却听见身后传来木板的吱呀声。
阴影里走出个戴宽檐帽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汤姆的手本能地摸向腰间的短刀,却在看清对方颈间的银质徽章时松了劲——那是刺客联盟的衔尾蛇。
“彼得·戴维斯。”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哈里斯让我来接你的班。”
汤姆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知道彼得·戴维斯是谁——刺客联盟最精锐的“影子”,三年前在巴黎歌剧院刺杀奥尔良公爵时,连子弹都追不上他的影子。
“交接清单在仓库c - 3的梁上。”汤姆指了指方向,“但今晚十点前——”
“我知道。”彼得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帽檐,转身消失在雾里,只留下一句低语,“他们在找的不是物资,是调包的人。”
汤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康罗伊说过的话:“当你以为自己在设局时,总有人在局外布网。”他摸了摸怀里的牛皮袋,里面的齿轮正在发烫——或许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无需修改
戈尔韦港的雾色在子夜时分愈发浓稠,像团化不开的灰墨。
彼得·戴维斯的靴跟碾过潮湿的鹅卵石,阴影里两道踉跄的身影正扶着岗亭木柱咳嗽——那是被他用曼陀罗汁液涂过刀刃的哨兵,此刻正发着高热,额头烫得能烙熟鸡蛋。
“兄弟,军医说这热症会传染。”他压低嗓音,粗布制服下的肌肉绷成铁线,“我替你们守前半夜,等换班时再去喝药。”哨兵迷迷糊糊点头,其中一个伸手去摸腰间的铜哨,却被彼得不动声色按住手腕:“省点力气,雾大,哨声传不远。”
等两人东倒西歪消失在巷口,彼得转身跃上岗亭顶棚。
橡木梁在他脚下发出轻响,他蹲在制高点,望远镜的黄铜目镜贴上眼窝——稽查官的位置正卡在装卸区转角,望远镜筒反射着灯塔的微光,像只不怀好意的独眼。
“启动b方案。”他对着藏在衣领里的对讲筒低语,喉结滚动时,衔尾蛇徽章在月光下闪了闪。
三秒钟后,装卸区传来木轮车倾倒的轰鸣。
彼得看见搬运队里那个断指渔民踉跄着后退,整箱鳕鱼干砸在青石板上,银白的鱼身蹦跳着滚向稽查官的皮靴。
稽查官骂骂咧咧冲过去,皮鞭抽得空气噼啪响,搬运工们忙不迭弯腰去捡,混乱的人潮正好遮住了起重机的钢索——那根原本该勾住空钢琴箱的铁钩,此刻正缓缓没入真正的货舱阴影。
彼得的手指在望远镜上叩了两下。
他看见穿红绒布围裙的码头工掀开油布,露出琴身侧面若隐若现的双鹰标记——和被调包的空箱一模一样,却在琴腿接合处多了道极细的划痕,那是康罗伊工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