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灰尘覆盖,完美的藏身处。
彼得的手猛地缩回来。
打蜡桶撞在椅腿上,蜂蜡溅在靴面上。
他抬头,看见个红鼻子老清洁工正拎着畚箕站在走廊尽头,扫帚柄戳着地面:三楼东翼归我管,你哪来的?
彼得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弯腰擦蜂蜡,喉音压得粗哑:洗衣房临时调我来顶班,说老汤姆犯了痛风。他摸出怀表晃了晃,表壳是詹尼用差分机废料打的,您看,这都五点四十了,换班时间早过了——
老清洁工眯眼凑近,忽然盯着他袖口:你这奶渍...今早送奶车在后门洒了,就你这身行头?
彼得的心沉到谷底。
他右手悄悄摸向靴筒,那里藏着淬了麻药的细针。
可老清洁工却突然笑了,用扫帚柄拍了拍他肩膀:算了,年轻人总毛手毛脚。
记着,财政大臣的椅子别多碰,上个月他为椅套起球发了顿大火。
彼得看着老清洁工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这才发现后背的衬衫全贴在身上。
他迅速将最后一点蜂蜡涂在椅脚,推着车往楼下走时,听见钟楼敲响了六点——比计划提前了十七分钟。
同一天上午十点,唐宁街十号的橡木门被拍得震天响。
财政大臣阿尔杰农·福布斯攥着那张还带着椅面纤维的羊皮纸,金袖扣撞在首相办公桌角:五千英镑!
普鲁士人要限制我们的蒸汽技术出口,布朗收了钱就敢拿帝国未来开玩笑?
首相帕默斯顿的雪茄在指间烧出长灰。
他扫了眼文件上的布朗签名,又看了看福布斯涨红的脸——这位财政大臣最恨被人当傻子耍。下午的动议审议...他拖长了尾音。
延期!福布斯重重拍桌,我要亲自看着布朗在议院里被剥得只剩底裤。
此刻的康罗伊正坐在《每日新闻》的编辑部里,钢笔尖悬在信笺上方。
詹尼昨夜替他誊抄的亲王日记副本摊开在左侧,进步不属于王座,属于每一个点燃炉火的人被红笔圈了又圈。
他想起今早收到的利物浦电报:码头面包铺的老板娘们自发在店门口挂起康罗伊机器养我全家的木牌,孩子们举着用废铜片做的小齿轮满街跑。
就这句。他笔尖落下,《致大不列颠同胞书》——让排字房加印十万份,工人区的报童每份只收半便士。
编辑室的窗户正对着伦敦东区。
康罗伊望着楼下渐聚渐多的人群,有系着蓝布围裙的纺织工,有裤脚沾着煤屑的矿工,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他们举着的纸片上歪歪扭扭写着机器不偷机密,偷面包的才是贼。
先生!跑街的报童撞开玻璃门,手里的《曼彻斯特卫报》还滴着印刷机的油墨,布朗议员在议院门口被记者围住了,他说那是伪造的,可财政大臣当场拿出了银行流水——
康罗伊将钢笔插进墨水瓶,瓶底的墨渍在阳光下泛着紫。
詹尼的电报机在他外套口袋里震动,他摸出来看,是汤姆·威尔逊的消息:动议延期,保守党内讧,圣殿骑士团未表态。
夜色漫过康罗伊庄园的断墙时,他踩着齐膝的荒草走向书房。
父亲去世后,这里被封了三年,铁锁上的红漆早褪成了灰。
他用詹尼特制的铁丝挑开锁,霉味混着松节油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油画颜料味。
地板第三块与第四块之间有条细缝,康罗伊用裁纸刀撬起,暗格里的天鹅绒衬布里躺着枚青铜印章。
他翻转印章,背面的刻痕让他呼吸一滞:交叉的齿轮与匕首,刺客联盟的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原来您当年...他的拇指抚过刻痕,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有些秘密,要等齿轮转够三圈才看得清。
窗外的雾突然浓了,他听见篱笆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詹姆斯?他对着雾里喊。没有回答
同一时刻,海燕号的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