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锥敲了敲对方的神经。
挂电话时,詹尼注意到他指节泛白——那是长期握笔的手才有的骨节,此刻正攥着从斯坦利那儿拿回的搜查令。
羊皮纸边缘被指甲压出细痕:“去让沃克调汉密尔顿女儿的入学记录。”他突然说,“费城女子学院的。”
“您怀疑……”
“不是怀疑。”乔治把搜查令对折,动作像在折一封致命的信,“卡梅伦要的不是设备,是让我在技术管制案里栽跟头。他们用汉密尔顿的女儿当饵,就得做好被反咬的准备。”
三小时后,沃克抱着牛皮纸档案袋冲进办公室。
他的海魂衫领口还沾着雪,靴底在橡木地板上留下两行湿脚印:“找到了!学费走的是波士顿代理行,但担保人签名——”他抖开一张入学申请表,“是西蒙·卡梅伦的私人秘书!”
乔治接过表,目光扫过“担保人”一栏龙飞凤舞的花体字。
更下方,一张泛黄的便签纸飘落在地——是学院管理层的备忘录,标题栏用红笔写着“紧急:学生家长涉嫌叛国”。
“他们想逼校方退学,让汉密尔顿的女儿成为‘叛徒之女’。”詹尼捡起便签,声音轻得像叹息,“用亲情买他,却不懂亲情最怕羞辱。”
乔治突然笑了,那是种带着冰碴的笑:“把这些资料和匿名信影印十份。”他抽出钢笔在空白信纸上写了一行字,“附上这句话:‘你想让她一辈子活在阴影下吗?’,今晚送到汉密尔顿家。”
雪在午夜前停了。
詹尼看着送资料的马车消失在街角,转头时正撞上乔治站在落地镜前系领结。
他换了件炭灰色大衣,衬得脸色更白:“我去见汉密尔顿。”
“现在?”
“凌晨三点,废弃灯塔。”他扣上最后一枚铜纽扣,“沃克会跟着。”詹尼刚要开口,他却先一步握住她的手,“放心,我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的嘴。”
匹兹堡郊外的灯塔在月光下像根苍白的骨头。
乔治站在破落的石阶上,听着海浪拍击礁石的声响。
沃克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旁,腰间左轮的枪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三点整,雪地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汉密尔顿裹着件磨破袖口的旧大衣,领口还沾着酒渍。
他的脸在月光下青得像腐肉,看见乔治时踉跄了一下:“您……您怎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你女儿明天要参加学院的圣诞颂歌会。”乔治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器,“她穿淡蓝色连衣裙,对吧?去年你喝醉时说过。”
汉密尔顿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跪下来。
积雪渗进他的裤管,他却像感觉不到冷:“我以为只是几台零件……卡梅伦兄弟说那是给纺织厂的新织机!我不知道是第七代差分机的核心!”他抬起头,眼角的泪在脸上冻成冰珠,“他们让安妮·布莱克伍德牵线,说只要泄露三次航线,就给两万英镑,保我女儿一辈子……”
乔治从大衣内袋摸出枚镀镍齿轮,在月光下转动。
金属齿尖折射的光刺得汉密尔顿眯起眼:“这是‘曙光3型’的主控模块零件。”他蹲下来,与汉密尔顿平视,“你是我最早聘用的五名调度之一,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说‘跟着康罗伊先生,能看见比海平线更远的地方’。”
汉密尔顿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像片被风吹折的芦苇。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乔治把齿轮按在汉密尔顿手心里,“死在雪地里,或成为我的证人——指证卡梅伦兄弟如何胁迫你,如何利用《技术管制法案》设局。”
汉密尔顿的手指慢慢蜷起,攥住那枚齿轮。
他抬头时,乔治看见他眼底有团火重新烧起来——不是贪婪,是恐惧到极点后的孤注一掷。
“我……我要见我女儿。”他哑着嗓子说,“明天颂歌会结束前,我要确认她安全。”
“沃克会安排。”乔治站起身,大衣下摆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