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仰头长嘶,十二名骑警的马蹄声骤然密如急雨,铁蹄溅起的碎石打在车厢侧板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有情况。”詹尼从餐车走过来时,裙角还沾着方才庆祝用的玫瑰花瓣。
她的手指搭在乔治手背,触感比平日凉些——这是她当年在伦敦做秘书时养成的习惯,用体温变化判断他的情绪波动。
乔治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她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枚戒指内侧刻着差分机的微型齿轮纹路:“奥唐纳的人在前面两公里处发现轨道松动。”
窗外闪过一片枯黄的橡树林。
奥唐纳突然勒住缰绳,警帽上的铜鹰徽章在暮色里一闪。
他抽出腰间短铳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对着右侧林梢连鸣三枪——这是费城警队“全员戒备”的暗号。
十二名骑警立刻呈扇形散开,皮靴蹬地的闷响中,最前排的年轻警员已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铁路检修锤,对着铁轨旁的灌木猛砸下去。
“出来!”奥唐纳的吼声震得林鸟惊飞。
三个裹着粗布斗篷的男人从荆棘丛里跌撞而出,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用麻绳捆扎的火药包。
乔治隔着车窗看得清楚:为首那人后颈有块青紫色胎记——这是卡梅伦矿业前安保主管的特征,半年前因私吞运煤款被西蒙·卡梅伦当众鞭笞开除。
“把火药包扔过来!”奥唐纳的短铳枪口稳稳抵住那人眉心。
年轻警员已经冲过去,却被乔治突然敲了敲车窗。
他转身对詹尼挑眉:“记得上个月给警队的新式手铐吗?”詹尼眼尾微弯,从手袋里摸出个镀银小盒,推开车窗抛给奥唐纳。
金属盒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奥唐纳弯腰捡起,打开后露出两排细密的锯齿状锁扣——正是康罗伊工坊新制的电磁锁,只有差分机生成的密码能解开。
制服暴徒的过程比预想中更快。
当奥唐纳用锁扣扣住为首者手腕时,哈里森突然从车厢连接处挤进来,他的卡其色制服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处一道旧枪伤:“隧道口有异常。”这位退役将军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枪管,“我让乘务长关闭了所有车窗,电磁屏蔽装置已经启动。”
乔治跟着他走到观景车厢。
透过蒙着灰尘的玻璃,能看见前方山体上开凿的黑洞——那是康罗伊特意租用的废弃地铁隧道,原本用于测试跨海峡铁路的防暴技术。
哈里森掏出个巴掌大的铜制仪器,指针正在疯狂摆动:“三分钟前截获无线电信号,频率和伦敦老贝利街那座废弃电报塔吻合。”他指节叩了叩仪器外壳,“圣殿骑士团的老把戏,用摩尔斯码伪装成商队联络,但里面混了段爆破指令。”
詹尼的手指在差分机键盘上快速跳动。
她身后的机械齿轮开始嗡鸣,青铜色纸带“唰”地吐出一行密文:“18:23,伦敦N51°30′26″,信号源移动速度0.8节。”她抬头时,眼瞳里映着跳动的电子光斑:“是艘停在泰晤士河口的渔船,船号...和去年袭击利物浦纺织厂的那艘同属一个船主。”
乔治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告诉格雷夫斯,明早让皇家海军去‘偶遇’那艘船。”他转向哈里森,“辛苦你守着屏蔽装置,等出了隧道——”话音未落,列车已驶入黑暗。
詹尼的差分机突然发出蜂鸣,纸带“滋啦”一声撕裂,露出最后一行字:“信号中断。”
隧道里的黑暗持续了七分十二秒。
当车头重新驶出光明时,纽约中央车站的穹顶已近在眼前。
詹尼扶着车窗向外望,晨雾正从哈德逊河面漫上来,将哥特式尖塔的轮廓晕染得像幅水彩画。
乔治的怀表突然震动——这是伦敦、巴黎、魁北克三地电报室的同步提醒。
他打开黑色账簿,旧页上还留着昨日的记录:“5月11日,魁北克港收到三船钢轨,误差率0.3%。”他撕下那页纸,笔尖在新页上悬了片刻,最终落下:“5月12日,我们在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