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名爱尔兰妇女儿童手捧蜡烛,从圣帕特里克教堂步行而来。
她们的围巾上沾着雪粒,睫毛结着白霜,却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土地的重量。
当队伍在台阶前站定,雪地中赫然拼出巨大的字母:“我们留下。我们战斗。我们属于这里。”
最前排的玛吉蹲下来,把怀里的小帕迪举高。
孩子手里抱着件缩水的小军装,那是他父亲牺牲前最后一次探亲时穿的。
《费城问询报》的记者按下快门时,帕迪突然用还不清晰的口齿说:“爸爸……英雄。”
这张照片登上头版时,查尔斯·布莱克伍德正在俱乐部灌威士忌。
水晶杯砸在壁炉上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麻雀:“这是情感勒索!”他的脸涨得通红,“用孩子和死人做文章!”
老法官霍勒斯·格林从皮椅里直起腰,银白的胡须在火光里颤动:“不,布莱克伍德先生。”他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这是民主。你只是讨厌它长得不像你记忆里的样子——那时候投票箱前只有你这样的人。”
深夜,康罗伊站在梅隆银行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依然亮着灯的报馆。
怀表在口袋里震动,是托马斯·梅隆的电报:“债券市场出现异动,需要聊聊。”他望着桌上摊开的《归化法修正案》草案,钢笔尖在“移民权益”条款下又画了道粗线——这道线,或许该用资本的力量再描浓些。
窗外的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时,托马斯·梅隆正将银制雪茄剪按进哈瓦那雪茄的尾端。
他坐在费城联盟俱乐部的包厢里,面前三个皮质沙发上分别坐着霍夫曼、特纳和考德威尔——三位摇摆议员的财务顾问。
“诸位看过这份报告吗?”梅隆推过牛皮纸袋,封面上压着黎明财团的烫金徽章。
考德威尔刚翻开第一页,镜片后的瞳孔便猛地收缩。
报告首页用红笔圈着加粗数字:“铁路与钢铁行业新增劳动力80,000人,州税收年增长12%。”
霍夫曼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领结:“可法案通过后,移民选票会稀释现有选民权重……”
“那是政治家该操心的。”梅隆咬着雪茄,火柴在指尖爆出幽蓝火焰,“你们该看的是——”他敲了敲报告第三页,“黎明财团的‘五大湖工业走廊计划’,两万个就业岗位,其中60%的合同会优先给法案支持区的企业。”
特纳突然直起腰,他认出那串企业名单里有自己参股的匹兹堡钢铁厂。
梅隆的声音放得更轻,像在说什么秘密:“布莱克伍德议员昨天在俱乐部骂修正案是‘穷鬼的狂欢’,可他不知道——”雪茄烟雾在灯光里盘旋成蛇形,“他名下的宾夕法尼亚矿业公司,有37%的矿石运输要走我们新修的铁路。”
考德威尔合上报告时,封皮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梅隆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金表——正是自己银行代理的百达翡丽。
“各位都是聪明人。”他起身整理袖扣,“阻止一个法案容易,但北方的机器转起来……”他指了指窗外,远处的炼钢厂正喷吐着橙红火焰,“谁也挡不住蒸汽的力量。”
当梅隆的马车消失在雪幕中时,霍夫曼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三刻钟后,特纳的钢笔在给议员的密信末尾落下:“建议重新评估修正案的经济影响。”考德威尔则直接拨通了议员住宅的电话,话筒里传来妻子的抱怨:“你说今晚回家吃饭的……”他打断她:“告诉老爷,把反对票改成弃权。”
同一天下午,华盛顿“星条旗”私人俱乐部的橡木酒窖里,康罗伊正将最后一页备忘录推过桃花心木桌。
林肯的幕僚长詹姆斯·尼科莱放下水晶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轻响:“你要把华工塞进军队?国会山那些老古董能把你生吞了。”
“所以我没提华人。”康罗伊的指尖停在“所有非本土出生之联邦服役人员”的条款上,“法案语言保持开放性,就像当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