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上升了百分之三十七。
每一页纸,都是一个流血的伤口。
“你不是没有敌人,”康罗伊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你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器。”
摩尔的指尖在那些数据上颤抖。
他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模糊的愤怒,被精确地量化成了具体的罪证。
他同意了,作为康罗伊一方的提案联署人。
他在州议会的首次发言,便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炸弹。
“我们不是反对资本!”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议事厅里回响,带着压抑已久的激情,“我们是反对垄断披着自由市场的外衣,对我们的同胞进行无情的吸血!”
掌声寥寥无几,旧势力的议员们投来或轻蔑或警惕的目光。
但角落里,一名被黎明财团提前安排好的摄像师,按下了快门。
这张照片,定格了摩尔眼中燃烧的火焰,将在两周后,出现在一份名为《他们的双手》的深度系列报道的结尾页上,成为点燃舆论的火种。
安东尼·卡梅伦终于感受到了那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
他不再轻视这个来自纽约的“暴发户”。
在财政委员会的闭门会议上,他迅速发起反制,提出一项“紧急审查案”,理由冠冕堂皇——“防范外国资本渗透风险”,要求暂停所有外资背景金融机构在宾夕法尼亚州的注册审批。
这把刀,精准地刺向了黎明财团与鲍厄里银行的并购案。
但这还不够。
他使出了更阴狠的一招。
他秘密联络了三家在劳工市场中日益被边缘化的爱尔兰移民社团,通过他们散布谣言,声称康罗伊的银行一旦成立,将大规模雇佣廉价的华工,取代本地白人成为银行职员。
一夜之间,费城劳工联合会的门前,就聚集起了愤怒的抗议人群。
面对汹汹的舆论,康罗伊却选择了沉默。
他没有发表任何声明,反而让詹尼策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银行开放日”。
他邀请所有费城市民,参观即将进行现代化改建的鲍厄里银行总部大楼,并且现场就可以办理储蓄账户,无论金额大小。
开放日当天,银行门前排起了长龙。
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古老建筑的内部,听着银行职员讲解未来的电子记账系统和更便捷的贷款流程。
而最震撼人心的,是第一天结束时的统计数据:新增存款逾二十万美元。
其中,超过七成的账户,是存款额低于一百美元的小额账户,开户人是教师、邮差、女裁缝和码头工人。
事实,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力量。
舆论的天平开始倾斜。
凯瑟琳·莱恩在匹兹堡的妇女改革大会上,为这架天平加上了最后一枚决定性的砝码。
她的演说题目极具煽动性——《当男人们争论谁该掌权时,女人们已经在开立自己的户头》。
她向台下数千名女性代表展示了一组惊人的数据:自东区互助所成立以来,参与技能培训的女性就业率提升了百分之四十一。
而鲍厄里银行公开承诺,将为所有持有互助所结业证明的女性,提供一笔无抵押的创业贷款。
“康罗伊先生给了我们一把扳手,我们用它敲开了禁锢我们的门;现在,他给了我们一个账户,我们要用它来建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屋子!”
她的声音通过电报线,如同电流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北方工业区。
《费城纪事报》的替代主编,在收到电报稿后,当即决定撤下原定的头版,连夜加印特刊。
连一向持观望态度的《纽约论坛报》也罕见地发表评论:“宾夕法尼亚需要的不是一个守旧的财阀,而是一个能够为未来造桥的人。”
风暴降临前的那个深夜,康罗伊独自一人坐在鲍厄?银行旧址的会计室里。
这里已经搬空,只留下一面墙壁,上面挂着一幅巨大的费城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