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计划”的框架构想:凡在联邦军队中服役满一年的华人士兵,可申请快速归化入籍;其直系亲属的移民配额将提升五倍;他们的子女将自动享有公立教育权与政府资助的职业培训补贴。
塞缪尔·格林在他抵达费城的当晚就拿到了口述记录。
他通宵达旦,将其整理成一份逻辑严密、数据详实的法案雏形,并动用自己的人脉,成功说服内政部一位思想开明的副部长,将其作为一份备选方案,纳入了庞大的“战后重建预备方案”库中。
格林在提交的备忘录结尾处写下了一句总结:“这并非慈善,而是一项投资。康罗伊先生教会了我们,忠诚是可以用制度来兑现的。”
与此同时,理查德·摩尔在宾夕法尼亚州议会发起了侧翼攻击。
他抓住一个法案修订的窗口期,提出一项修正案,允许归化申请人以其在社区服务中的贡献记录,折抵部分法定的居住年限。
议会大厅里,反对声浪如潮水般涌来。
摩尔不为所动,他当庭展示了一组来自东区互助所的数据:在过去六个月里,参与了“邻里共建周”活动的移民家庭,其社区的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三,短期失业率则降低了百分之二十八。
“先生们,我们不是在打破规则,”摩尔的声音响彻全场,“我们是在证明,新的规则能够带来更好的结果。”
法案最终以一票的微弱优势惊险通过。
宾夕法尼亚,这个铸造了独立钟声的州,成为了全美第一个地方性移民改革的试点。
风暴正在聚集。
一个深夜,康罗伊独自登上差分机塔的顶层。
巨大的红色光标在城市的全息地图上缓缓扫过,那些亮着灯的工坊、银行支行、电报站,如同他庞大帝国身上的神经节点。
他调出了差分机刚刚完成的最新运算结果:杰伊·库克,这位财政部的承销代理人,正秘密联络摩根与贝尔蒙特家族,计划在下一轮国债拍卖中联手压价,以此将黎明财团彻底挤出承销商名单。
屏幕的光芒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
就在这时,另一条更高优先级的预警信息闪烁着跳出——第二批华人士兵的运输船“太平洋希望号”,已安全驶入加勒比海,正全速航向北方,预计十日内抵达巴尔的摩港。
他合上了终端,金属外壳发出一声轻响。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这座沉睡的城市,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他们想用钱围剿我,却忘了,扳手也能撬动金库的大门。”
窗外,远方的天际线被闪电瞬间照亮,却没有雷声传来。
气象站的记录显示,一场罕见的强低压正自大西洋深处缓缓逼近海岸——就像命运本身,缓慢而无可阻挡地压境而来。
就在这时,他私人线路的电报机突然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不是来自华盛顿,也非纽约的金融区。
信息来自巴尔的摩港的线人,内容却与“太平洋希望号”无关。
电文极短:一艘英国皇家邮轮刚刚入港清关,其乘客名单上,多出了一个计划外的名字。
一个他从未预料到,却又无比熟悉的名字。
在他庞大而精密的战争棋盘上,一枚来自东方的棋子,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悄然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