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扯松领结,额角渗着细汗,如果金价暴跌,民众会疯抢黄金,你的重建债券......
会流标。康罗伊替他说完,突然笑了,所以泰勒他们急着当这个稳定者——等民众骂声起来,他们就是挡在政府前面的肉盾。
梅隆的眉毛拧成结:您倒像是盼着他们动手?
没有风暴,怎么显出谁在掌舵?康罗伊抽出钢笔,在文件边缘画了个齿轮图案,去告诉《纽约先驱报》的记者,就说有匿名金融家担忧黄金市场无序波动他推回文件,顺便,帮我约塞缪尔·格林下午三点到这里。
塞缪尔·格林的皮靴擦得锃亮,进门时在地板上敲出两声闷响。
他接过康罗伊递来的建议书,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线:《关于维持金属本位过渡期管理建议书》......表面上主张审慎调控,实则要财政部提前公布抛售时间表?
市场最怕的不是波动,是未知。康罗伊靠在椅背上,手指轻叩桌面,如果泰勒他们知道政府会在抛售当日同步释放储备黄金,他们还敢把所有筹码压上去吗?
格林翻到最后一页,林肯的签名栏空着,墨迹未干的批注却清晰可见:康罗伊的逻辑像把手术刀。他合上文件,抬头时眼底闪过赞许:我下午就带进白宫。
当晚十点,詹尼举着煤油灯走进办公室时,康罗伊正对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电报机在他脚边,纸带拖出老长,最末一行是:总统已阅,同意按建议执行。
该休息了。詹尼将毛毯搭在他肩上,目光扫过保险柜——铅盒就藏在最底层,隔着两英寸厚的铅皮,仍能看见极淡的幽蓝在缝隙里跳动。
康罗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楼下街道传来报童的吆喝:号外!
财政部将公布黄金抛售时间表——声音被夜风撕碎,混着远处教堂的钟声,飘进窗来。
明天的华尔街......詹尼轻声说。
会很热闹。康罗伊吻了吻她的发顶,视线落在保险柜上,但更热闹的,还在地下。
与此同时,伦敦唐宁街十号的密道里,劳福德·斯塔瑞克正将一枚同样渗着幽蓝的齿轮按在石墙上。
石缝中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某种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他摘下白手套,指尖抚过墙面新出现的刻痕——那是一串用古挪威文写的数字:26.8。
车轮碾过渐暗的街道时,康罗伊摸出那枚齿轮。
路灯昏黄的光晕里,幽蓝从齿轮中心的小孔渗出,与怀表裂痕中跳动的光形成细微共振——这是他第三次在金属物件上捕捉到这种同频震颤。
指尖抵着齿轮的锈迹,他听见自己心跳与齿轮嗡鸣重叠的频率,像某种被唤醒的密码。
“先生,梅隆先生的马车在街角等。”詹尼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带着丝绒手套特有的闷响。
康罗伊迅速将齿轮塞回内袋,怀表的震颤却未平息,隔着三层衬布仍在烫他的皮肤。
他理了理领结,推开车门时对詹尼说:“让车夫绕鲍厄里街走,我要先见霍普金斯。”
约翰·霍普金斯的私宅藏在费城老城区的梧桐巷深处,门廊下两盏煤气灯将铁艺门楣照得发亮。
管家拉开门时,康罗伊闻到了雪利酒混着松木香的气息——这是霍普金斯每晚八点雷打不动的习惯。
“康罗伊先生。”霍普金斯从书房迎出来,黑色晨衣系得整整齐齐,银白胡须在下巴上梳成利落的三角,“梅隆说你有笔‘爱国生意’要谈。”他指了指书桌前的高背椅,“坐,先说坏消息——我不喜欢被当枪使。”
康罗伊坐下时,注意到书桌上摊着宾夕法尼亚铁路的运量报表,铅笔在“钢铁需求”一栏画了三个重重的问号。
“您掌控着三十座炼铁厂,”他取出一张蓝图推过去,“铁路需要钢轨,联邦需要黄金稳定,而华尔街的秃鹫们正盯着我们的软肋。”蓝图展开,是“联邦信心基金”的架构图,离岸账户、匿名持股、政府背书的条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