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红笔标得醒目。
霍普金斯的手指在“隐形杠杆池”几个字上顿住:“梅隆说这是承接抛售压力的缓冲带,但‘隐形’意味着没人知道池子里有多少水。”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过冷铁,“如果水位崩了,我这些‘爱国商人’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康罗伊从内袋摸出财政部的密函,封口处还盖着林肯的蜡印:“抛售时间表提前三天由我过目,基金入场的时机精确到小时。”他的声音放轻,像在说给老友听,“您要的不是屠杀,是让那些以为能操控市场的人,先被自己的贪婪噎死。”
书房的座钟敲了九下。
霍普金斯突然笑了,指节叩了叩蓝图:“我可以搭台,但你得保证——”他抽出钢笔在“风险共担”条款下画了道线,“当第一块多米诺倒下时,你的黎明财团要第一个进场填坑。”
“成交。”康罗伊伸手,两人的握力在桌下较了两秒,霍普金斯先松开,起身按响唤人铃:“让厨房送热可可,詹尼小姐该饿了。”他转向康罗伊时,语气软了些,“你选的时机巧——杰伊·库克下周要来费城,我会让他看看这张蓝图。”
这时,詹尼捧着银盘进来,瓷杯里的可可浮着层薄霜般的奶泡。
康罗伊的怀表突然剧烈震颤,他借接杯子的动作按住胸口,瞥见詹尼睫毛轻颤——她也察觉到了。
“亨利·沃森的电报。”詹尼将一张薄纸递到他掌心,墨迹还带着电报机的焦糊味:“华人技师团队攻克耐腐蚀合金衬管,mKIII寿命+18%。”康罗伊的眼睛亮了,指尖在“跨文明工业融合成果”几个字上点了点,对詹尼说:“联系《费城问询报》,头版要放华工锻造的照片,突出他们的蓝布围裙和铁锤。”他转向霍普金斯,“明天的报纸会让民众想起:真正支撑国家的,不是华尔街的账本,是熔炉里的铁水。”
霍普金斯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突然说:“你这是给黄金抛售日垫软垫子。”
“市场需要情绪缓冲。”康罗伊将电报折成小方块,“当人们为华工的技术欢呼时,就不会在抛售前夜集体失眠。”
夜更深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李雪莹裹着墨绿斗篷站在阴影里,发间的珍珠钗没有一丝响动——这是她独有的“影子步”。
她将一封火漆未拆的信放在康罗伊手边,信纸上浸着极淡的龙涎香:“旧金山来的,慈禧的影侍在策反华工,说您是‘洋奴走狗’。”
康罗伊用裁纸刀挑开蜡封,扫过几行密语后突然笑了,指节敲了敲信纸:“她以为用‘汉贼’的帽子就能煽动仇恨?”他提笔在信背写了几行字,“告诉张天佑,启动‘竹盾二号’,允许反向渗透——我要知道清廷在北美布了多少线,埋了多少雷。”
李雪莹垂眸接过指令,转身时斗篷扫过椅背,带起一阵风。
康罗伊注意到她耳后有道新的淡红抓痕,像被细铁丝划的——这是影侍特有的标记。
他刚要开口,窗外传来“咔”的轻响,差分机塔的红光从百叶窗缝隙里钻进来,在书桌上投下一道血线。
“又是那东西。”詹尼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闪灭的红光,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
康罗伊按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丝质袖口传过去:“先记下来,时间、频率,明天让科林比对齿轮的共振数据。”他的目光落在保险柜上,铅盒的轮廓在木漆下若隐若现,“有些事,得等黄金战场尘埃落定再处理。”
此时的纽约,曼哈顿下城某间密室里,詹姆斯·卡弗正跪在地上。
他的左脸有道旧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是三年前在伦敦交易所与人斗殴留下的。
此刻他屏住呼吸,将一支细如发丝的微型胶管插入保险柜锁孔,胶管末端连着个核桃大的铜制装置——这是黎明财团的“记忆虫”,能复制锁芯转动时的每道刻痕。
保险柜里的羊皮纸发出窸窣声,卡弗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知道里面藏着黄金交易所的清算底账副本,更清楚康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