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举”的演讲稿了。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掠过作战室的落地窗。
康罗伊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倒映着满墙的数据流,像极了童年时见过的泰晤士河——表面平静,河底却暗涌着足以掀翻巨轮的漩涡。
他重新戴上眼镜时,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掌舵人。”康罗伊的指尖悬在差分机的键上方时,詹尼递来的电报还带着油墨未干的温热。卡弗的预警,泰勒提前了十七分钟。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匙,清冽中带着锐度。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原计划里,对手至少要等到午间茶歇才会暴露全部头寸。
但此刻,黄金交易所的实时报价屏上,指令正以每秒三笔的速度疯涨,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调整参数。他突然转身,钢笔在玻璃幕墙上划出三道交叉的红线,霍普金斯的救市声明提前两小时,让梅隆去《先驱报》编辑部,要带着酒气,显得是被临时拉去的。
詹尼的手指在速记本上翻飞,羽毛笔尖几乎要戳穿纸页:需要我联系纽约的印刷所吗?
康罗伊摘下眼镜,用丝帕擦拭镜片上的指纹,让霍普金斯本人站在联邦大厅的台阶上念。他的镜片重新架回鼻梁时,眼底浮起冷冽的光,实业家的粗布西装比报纸油墨更有说服力——他们会觉得这是个被吓坏的老实人临时起意的善举。
曼哈顿下城,约翰·霍普金斯的牛皮靴踩在联邦大厅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攥着演讲稿的指节泛白,粗布西装的领口沾着今早修机器时蹭的机油——这是康罗伊特意要求的真实感。
当他开口时,嗓音带着刻意的颤抖:作为费城的钢铁厂主,我不能看着黄金市场变成吞噬普通人积蓄的漩涡......联邦信心基金,首批承接五百箱政府抛售黄金。
台阶下的人群爆发出零星的掌声,几个戴高礼帽的投机客交头接耳。
但真正的信号在三英里外的黄金交易所——卡弗盯着报价屏,当霍普金斯基金的承接价跳出来时,他听见身后交易员们的抽气声。
原本疯涨的指令像被掐断的琴弦,突然弱了下去。
稳住了?某个红头发的交易员扯松领结,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
卡弗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台吱呀作响的差分机上——那是康罗伊安插的。
当数字跳到11:17:32时,机器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的绿点开始以极快的频率闪烁。
他摸出怀表,秒针与分针刚好形成三十度夹角——这是康罗伊设定的绞杀时刻。
费城作战室里,康罗伊的手指终于按下键。
三台离岸信托的交易指令几乎同时穿透电报线:开曼群岛的海葵信托抛出四百盎司,百慕大的星芒公司抛出三百五十盎司,巴哈马的潮汐基金抛出四百五十盎司。
差分机的纸带疯狂吐出数字,他盯着玻璃幕墙上的价格曲线,看着它从$21.80开始,以每五秒下跌0.1美元的速度倾斜。
程序化跟跌触发了。詹尼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紧张,她指向另一块屏幕,看,芝加哥、波士顿的自动交易系统开始跟风抛售。
康罗伊没有回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伦敦时间的倒计时上——贝克的资金池正在被泰勒的头寸慢慢抽空,而欧洲那边,英镑兑美元的汇率已经连续十分钟跌破4.86的心理关口。
当差分机显示贝克可用资金剩余12%时,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铜铃,用力摇响。
霍普金斯,撤回报价!他对着电报机吼出指令,现在!
立刻!
纽约联邦大厅的台阶上,霍普金斯的演讲稿刚念到第三段,口袋里的怀表突然震动。
他的喉结动了动,抬头看向天空——康罗伊说过,如果鸽子从东北方飞来,就是撤资信号。
此刻,三只灰鸽正扑棱着翅膀掠过自由女神像的冠冕。
抱歉,诸位。他扯松领口,露出慌乱
